這段時日,孟懿寧不想用漫長且艱辛來形容,但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萬物在這場戰爭麵前消失了顏色。隻不過疫情終於稍稍放緩,焚燒的屍體阻絕了傳播,人們在禦醫的倡導下開始燒水引用,竟然蔓延的症狀也在漸漸的放緩。夏王勒令快馬加鞭把消息送到大夏的每座城池之中,讓百姓從災疫的恐慌之中超脫出來。
五月五日,燕戎人在短暫的休整過後開始進發,吞占了昭城。這座城池被孟懿寧臨走之前放了一場大火,沒有糧草,沒有百姓,沒有任何的生命力,就像是無邊無際黑暗中的一滴墨水。孟懿寧勒令所有人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物品,一絲一毫都不給燕戎留下。
璉王景錚、孟懿寧、蓋驍勇,連同承平周圍不可挪動的進軍加在一起不過才隻有七八萬人,麵對著相鄰的五萬兵馬和燕戎正在趕來的十萬兵馬,每個人臉上都掛不住的堅毅和焦慮。孟懿寧很想讓自己平靜一點,但是手握戰報,她全然做不到。
夏王景池派人多國求援。
張仲在朝中平定想要臨陣投降的大夏貴族。
廉覃大將軍征戰於西線苦苦支撐,他的副將、參謀、甚至那掌管均需庫的中層將領已經在交戰中陣亡,他身旁的在短短的時間內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人,血流成河,染紅了疆場,屍休一具一具的倒在地上。燕戎的軍隊大舉進攻脆弱的城池,廉覃接連後退,士兵的氣勢在短短的幾天之內被人損耗殆盡,盡管他們奮不顧身的往前衝,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是也不無力扭轉敵強我弱的局勢。廉覃將軍在給夏王的書信中寫道,直至站至最後一兵一卒,大夏也無人會降,燕戎若是勝,也是慘勝,元氣定然會大傷。
大夏的士兵們口中含玉,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戰死沙場。滿地的大夏將士屍體無人掩埋,他們保留著生前最後的戰鬥姿勢,與燕戎人扭打作一團。
孟懿寧從未想過熱愛絲竹管弦,善於貿易的夏人會有如此的勇氣,他的心裏是難以掩蓋的深深的疼痛。
事已至此,談什麼出奇製勝,隻要不亡國,皆可。
五月六日,廉覃將軍率領大夏騎兵與子時突襲燕戎軍隊,如同閃電一般長驅直入,迂回包抄燕戎大軍輜重糧草,燒盡糧草七十一車。當天,廉覃將軍新任副將以三萬兵馬對陣燕戎四萬餘人,最終慘勝,阻止了燕戎雷霆之勢的進攻。燕戎人放慢了攻擊的腳步,大夏的農田悉數在國家西境,漸漸的被燕戎占領,燕戎決心改變策略,步步緊逼蠶食,消耗大夏。
五月六日,廉覃將軍的五千人陷入燕戎的包圍圈之中,導致全軍覆沒。
當日晚間,燕戎突襲承平以南兩百裏城池三座,守將不得援,以身殉國,城池陷落。
五月七日,廉覃將軍退居駐守城池,對陣燕戎大軍。
五月八日,燕戎大軍已試探性的敢死隊率先攻城,但是以失敗告終。當天,燕戎大軍改變了策略,像承平圍攏進發與昭城附近的軍隊會合。廉覃將軍近乎一個月以來的阻擊戰雖然拖緩了他們的步伐,但是卻無法接觸承平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