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回來遞信的隻有紀老夫人身邊的桂嬤嬤和法源寺的和尚,連同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一同送來的還有紀堯在老夫人去世的當天晚上失蹤了。
消息一傳出,府中上下陷入一片哀慟。紀老夫人身體康健,任誰都不會想到法源寺一別竟是永訣。紀夫人顧不得傷心,當即派出府中的護衛去尋紀堯又將府中事宜交給了紀大爺,這才同慕青山快馬加鞭朝法源寺而去。
紀老夫人突然離世,紀堯生死未卜,慕成雪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慕成雪不放心父親、母親,帶著素兒策馬追了出去。
府中隻留下紀大爺,王氏坐鎮紀家,紀二爺一家收到消息當天便趕回了紀府。
原本回廊屋簷下掛著的燈籠紅綢迅速被撤下,換上的白幡白幔看得人觸目驚心,一時間府內人心惶惶。
慕成雪很快便追上了父親、母親,見女兒追來了,紀夫人也未責怪,隻是吩咐女兒小心跟著,不要亂跑。一路上大家隻顧趕路,沒有多說半句話。
三人到了法源寺已是深夜,方丈已在寺門外等候迎接。
自得了消息到現在,紀夫人滴水未進,再加上路上顛簸,眼睛裏早已布滿血絲,卻仍強撐著精神。
“方丈,事出突然,深夜打擾了,煩請方丈先帶我們去看看老夫人。”素日裏總是默默跟在紀夫人身後的慕青山,這次竟跨步走在紀夫人身前,作揖後沉聲說道。
“阿彌陀佛,老夫人還在廂房,慕老爺、紀夫人請節哀,老衲這就帶你們過去。”方丈手持佛珠,如佛祖一般慈悲。
一行人直奔紀老夫人在寺中的廂房而去。紀家每年給法源寺捐的香油錢足夠養活法源寺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是以法源寺為紀家專門辟了一處院子供紀家人來燒香拜佛時住宿。
此時的廂房門前守了兩個小和尚,見方丈帶著慕成雪一行走來,紛紛行禮,紀夫人和慕青山他們都是見過的。
方丈微微點頭,兩個小和尚將門推開,自行退到了屋外。
進了屋,慕成雪的眼睛便沒閑著,將整個屋子一處不落的打量了一遍。
寬敞的屋內燃著沉香,聞不到任何異味。隻是慕成雪前世便是死在寺中,如今聞到這沉香的氣味便覺頭暈腦脹。長者在前,不能不敬,慕成雪隻能強忍不適。
正中央擺著一副棺木,棺木並沒合上,紀老夫人就安詳的躺在其中,如同睡著了一般。
“兩位見諒,事出突然,寺中隻能去山下老鄉家尋來一副棺木,權宜之計,隻是委屈老夫人了。寺中請來的大夫已經查驗過,紀老夫人應是夜裏犯了心疾才驟然離世。”站在一旁的方丈解釋道。
“多謝方丈。”紀夫人太久沒開口說話,聲音都嘶啞了。
看到紀老夫人的那刻,紀夫人沉靜的臉上終於浮出悲色,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心中沉痛難當,再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母親”
“夫人!”慕成雪眼疾手快先扶住了就要摔倒的紀夫人,慕青山連忙將人靠在自己身上,將人送到了隔壁廂房,又請了大夫來。
慕青山守在一旁著急的問道:“大夫,我夫人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