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京城上萬多裏,有座占地十萬見方,氣勢恢宏的王府大院。
這裏便是漠南蒙古科爾沁部的達爾罕親王府,也是皇後孟古青和太後孝莊的娘家。
東跨院的正房內,大福晉正焦急的等著王爺處理完政事回來。
“王爺回府了!”聽見丫鬟高興地進來稟報,大福晉終於是舒展了緊皺的眉頭,急急的往外迎出去,道:“可算是回來了!”
寒冬天裏,邊境總有聚眾滋事,再加上年關的瑣事,吳克善日日忙得不可開交。
“京城家妹那邊來了信,邀咱夫婦二人進京過正旦節。”她道。
吳克善是當朝國丈,被邀請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他將朝服脫下,遞到仆人手中去,平靜的道:“中秋節才去了,這次回了也罷,最近事多繁忙,也不緊著這一年訪京。”
福晉一見他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卻是急了,道:“王爺總是心大的!我一見信,心裏就咯噔一下!您也知道前些日才入京回來,都說了訪京大宴還要等兩年,不早不晚的,這麼急著又叫去,說不定青格兒那邊出了什麼事了!”牽扯到自家姑娘,大福晉自然格外上心,這邊才打發了信差回去,那邊便叫人加緊去給王爺報了信兒。
也難怪大福晉會這麼想。
中秋家宴進京的時候,大福晉也去了。
朝宴之上,眼看著順治帝寵妾滅妻的那個樣子無能為力,是暗自焦急,整日心神不寧。
無奈在京的時日也就那麼短短幾日,孟古青隻便是哭訴些家長裏短的,也說不清楚究由。
但無論如何,總是給她感覺,自家閨女在那邊過得不好。
如此一來,也早想讓吳克善再去一趟京城,深入夫人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但這對於吳克善來說,可就是難上加難的事。
他這個做嶽丈的,總不能專程去盯著女兒、女婿窺探。
即便出了什麼問題,也總不能對小兩口之間的吵鬧、疏離之事指手畫腳。
早兩日,福晉每每與他說起,也總是推脫日後再說。
好巧不巧的是,如今京城的詔書都已經傳來了,就是不接也得接了!
此時也不是多說的時候。
王爺不回來,署著他親啟的信函她也不敢輕易拆開了看,如今趕忙趕緊遞上去,道:“快看看家妹怎麼說。”
吳克善看了家信,輕輕擱置一旁,額間露出了幾絲愁緒。
大福晉見狀,趕緊拿過來,一目幾行。
“帝後關係緊張到這種地步,竟連太後也束手無策!”手中的信不自覺的滑落,輕飄飄的墜落到地上。
“我們就隻有青格兒這一個姑娘,她嫁去大清那是做皇後!現在竟得受這小家小戶,閨閣妒忌的委屈!還不如在王府過得舒心!她過得不好,叫我這個做額娘的怎麼辦!?”
“她嫁過去是你的主意,這會子你倒是不說話了!”大福晉抽出帕子揩著眼淚。
她揪著帕子,委屈的道:“咱們蒙古多少有情有義的好兒郎,你不能選來做女婿,非要摻和他們那趟渾水!我問問你,從世祖爺開始,大妃阿巴亥也算獨得寵眷吧?最後呢?卻是殉葬身亡!世宗皇帝對海蘭珠妹妹情有獨鍾,結果她也是個短命的......如今這倒是個癡情種,眼裏全是那個狐媚的董鄂妃,竟把咱們的青格兒拋在一邊!我看他連你這個舅舅都不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