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殘雪,月瑤打開門,凜冽的寒風如同冰刀一樣迎麵打在臉上。
她拉了拉衣領,盡量低頭把臉埋在裏麵。
景瑜和幾個小宮女同睡一個房間,床位靠近門邊的一個小宮女剛剛進來,對景瑜說是外麵有人找。
月瑤站在門廊下,雙手揣在袖子裏,雙腳早已凍得發麻,不停踩著碎步。
景瑜拉開門,風聲、雪聲此起彼伏呼嘯而至。
她反手將房門關上,拉過她問道:“出什麼事了這麼晚來?”
月瑤顯得有些緊張,左顧右盼道:“此處不好說。”
景瑜知她向來細膩,膽子也小,想來上次裝著膽子去求禧妃救她那事兒,應是這輩子做過的最冒險的事了。
如今這個時候不睡專程來找她,還冒著大雪,定是遇見了什麼心裏擱不下的事兒。
“你等等。”景瑜說著,轉回身去,取了件鬥篷來,便摻著月瑤的胳膊,兩人依偎著往額參的管事房走去。
景瑜從懷中取出鑰匙打開門,讓月瑤先進去,隨後跟著進來。
爐子中的幹柴燃了起來,滋滋的冒著聲響。
點點火星彈出來,屋內瞬間暖了許多。
景瑜又往爐內添上炭火,將鬥篷遞給月瑤。
“先把身上的脫下來,架在火邊烤烤。”
月瑤這才褪下鬥篷,拿去門口那邊抖了抖,遞給景瑜。
景瑜弄好這些,又起身去,點著了靠桌案前的小油燈,舀瓢水添進銅壺內。
“這邊是祖父的公房,晚上我常來這裏找書看,這時候了,平日也沒有閑雜的人,宮女們更是不敢過來,有什麼話,你說便是了。”
月瑤才道:“我右眼皮兒可勁兒的跳,左思右想還是睡不著,雖不是什麼大事,但不跟你說說,總是不能安心的,想著今日若是見不到你,可能一整晚都睡不著了!”
景瑜更是不解的問:“怎麼了?是在禧妃那邊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月瑤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景瑜不明所以,一雙眼睛好奇的盯著月瑤,等她說出來。
“還記得前些天你被抓去慎刑司的事嗎?”即便屋內沒有旁人,月瑤也還是悄聲的道。
景瑜上輩子連同這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刑具,還有麽麽那恐怖的嘴臉......後背上的傷到現在還沒痊愈,當然不會那麼快就忘了,道:“記得。”
又道:“難道這件事與我有關?”
“不僅關於你,還是關乎皇後的!”
景瑜道:“當時我被抓去慎刑司,是皇後下令。”
“姑娘可知道為什麼皇後會下令抓你?”月瑤說到此處更加激動的道。
“因為禧妃她們去找皇後,狀告說吃了我做的醬而害了病,據說還很嚴重,又是腹瀉又是頭痛的......懷疑我受了誰的指使,在醬裏下了不好的東西......我也一直以為,會不會是皇後借題發揮......是不是你聽到了什麼消息?”景瑜一邊想著,一邊喃喃的把事情的經過念叨一遍,不僅是回憶,更想想哪裏還有什麼問題。
月瑤搖搖頭,道:“皇後借題發揮,隻是其一罷了!禧妃今日去參加皇貴妃的賀宴,戌正便回來了,緊跟著沒多會兒貞妃也來了。”她語速很快,緊跟著道:“因為宮上的人都出去了,便由我備了水給端上去,結果聽到禧妃說,是她們故意攛掇皇後告狀,好讓皇後犯錯的!”
景瑜大吃一驚,還沒想到這樣一茬。
“故意的?禧妃她們想讓皇後犯下大錯,而編造謊言去找皇後告狀,攛掇皇後生事?那麼皇後一怒之下懲罰我,正是她們想要的結果嗎?莫不是......她們起初的目的是由著皇後打死我,那麼她的的罪過可就更大了......”景瑜將前後串起來,想著,說著,後背冒上一股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