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一個人的原因太多了,比如年紀輕輕就能爬到老娘頭上指手畫腳。
梁麽麽領了稻米來,渾身上下不自在。
以往那丫頭分去壽膳房就高她一頭,那時還畢竟是臨時的,現如今又是什麼?從內膳房到主事徐麽麽,都對這丫頭如此看重,捧得高高在上!
難怪梁麽麽整日悶悶不樂,自打壽膳房管事麽麽換了喜塔臘氏,她的日子就非同以往了,本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任意吆三喝四,現在連做個時令飯都要聽烏雅·景瑜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梁麽麽一邊吩咐著壽膳房的人做事,一邊暗暗咒罵,無時無刻不希望景瑜盡快從眼前消失。
衛琳琅就更不用說,聽說景瑜連連升任,心裏的不安感急劇上升。
怎麼會這樣?照現在的發展,就算是踩著哪吒三太子的風火輪兒,也追不上她烏雅·景瑜的步伐了!
然而想到景瑜最近並非全然順風順水,心裏也覺得舒心許多。
這照著衛琳琅的邏輯推理,那額參明顯是不會做人,硬要得罪大總管,怎麼會有好果子吃?
他們烏雅家,說是三代禦廚、家承淵源什麼的,最後還不說下大獄就下大獄了!一棵大樹倒下,看那棵小苗子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她不是自恃被太後賞識麼,親自把她祖父關進去的還不是太後?
鹹福宮。
宮女們將今日午膳的菜品一一擺上餐桌。
陳氏看出了些許的不同,又感覺不出來哪裏異樣,便問。
丫鬟道:“娘娘,這是新晉的掌廚按照您的體質特定的膳食,快嚐嚐吧!”
“特定膳食?”陳氏擒在手中的筷子抖了抖,並未開動,道:“主宮那邊今日吃什麼?”
丫鬟隻忙這邊的,哪有功夫打聽主宮的膳食,於是便道:“現在還不知道呢,娘娘先用著,待會兒奴婢去問問子衿。”
“你別直接問她。”陳氏道:“等撤菜的時候,隨便問個打雜的宮女就行了。”陳氏怕子衿回去告訴恪妃說這邊打探她,怕不要引得她多想,便囑咐道。
“是。”丫鬟應下了,陳氏這才滿腹狐疑的動起了筷子。
本來,這一桌子所為‘特定’的菜肴,本就比起以前的規製來,沒什麼升級,反倒看著降了格。
最好的也不過是一盤鹿肉......陳氏心裏泛著嘀咕。
恰好前兩日恪妃想吃魚,早吩咐了做個魚宴來解解饞。
她平日慵懶,吃什麼用什麼也不挑剔,隻便主動提出來,吳良輔萬般上心,當即叫各處將最新鮮上等的各種鮮魚挑上來。
這些魚到了景瑜她們手中,自然是換著法兒的做的色香味全:清蒸鯽魚,鬆鼠鱖魚、糖醋江鯉等擺滿了桌。
如此一來,恪妃也是高興,就將幾位側殿的妃嬪叫來,小酌了幾杯,好不開懷。
先前陳氏被作為“試點”,景瑜自然知道要先和一宮主位打好招呼的道理,所以膳房是先請示了的。
因陳氏身子整日搖搖晃晃,風一吹就倒的模樣,闔宮上下也是知道,所以給她療補一下是好事,倒沒什麼可攀的,恪妃一口就答應下來。
這樣一來,今日全魚宴,都是涼性的東西,陳氏又在療補,不叫她也罷,恪氏心裏是想著讓子衿去說一聲,反又覺得著這種請宴的事情,哪有上門去跟人家說不讓來的。也罷,陳氏調養身子,自己也知道,沒必要多此一舉去說一聲,這一放下,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