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被廢,貴妃代掌後宮事宜。
這日,是奉皇貴妃詔令,前往承乾宮請安的日子。
貴妃娘娘有令,因要商議太子百日宴事宜,各宮妃嬪非太醫診斷病不能至,無特殊情況一律要來。
“我幫妹妹請個病假,就說你身子不適,別去了吧。”佟妃對孟古青道。
“沒關係,我與你同去便是。”人家都已經明令通傳,除非病的不能起來了都得去,她若是缺席,豈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再說,順治皇帝不同一般人的腦回路,自經曆這次變數,真領教了他的翻臉不認人,於是行事格外小心,生怕哪步走錯,再惹得順治發飆,砍了她的頭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先去寧愨妃那裏嗎?”孟古青知道她們二人逢事總是一起的,便問。
佟妃猶疑了片刻,搖搖頭,道:“咱們再等等,若是她不來,咱們就單獨去。”
以往她們二人誰早了些,誰便先去叫著另外一個。
但是如今不同,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抻一抻,看看舒文是否介意她和孟古青一路。
但等了良久,時辰就快到了,舒文沒有來,這要按照以往,到了這個時候,若有什麼特殊的,她也會派個人來說聲,而今並未有人前來。
佟妃便道:“咱們走吧。”
按照先前的性情,這樣的小節,孟古青是懶得理會的。
但此時她就忍不住多想想,才感覺出來點內中微妙,心裏一陣愧疚,但聽著佟妃叫她,便就急忙小跑兩步跟上去。
這日天氣情好,佟妃一身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戴點翠穿珠花卉鈿子,尚未出月子,雖然麵色稍顯少了些血色,清瘦的身軀還是有點弱不禁風,但是架不住心情尚好,塗了朱砂色的唇脂,就把氣色提了起來。
她看看坐在佟妃身邊低頭不語的孟古青,又見著眾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便笑笑道:“勞煩諸位妹妹,還要為太子的事勞費心力,專程讓各位跑一趟。”
“太子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他的事,就是大清朝的事,佟妹妹這麼說就見外了。”舒文首先表態,道。
舒文和佟妃不同,她雖然私下裏與佟妃交好,也樂得看到玄燁往後能夠封為太子繼承大統,但是無奈有些事不是順著人的意願發展,如此一來,她就不得不考慮疏遠疏遠佟妃和孟古青。
她很無奈,但是以她對佟妃的了解,她是不會在意的,甚至還會讚同她這麼做。
舒文的心裏難受,但一想起福全,為了他的未來,心思也就堅定了。
佟妃的目光被才來的陳氏吸引過去,並不是今日陳氏的穿著引人注目,也並不是她來晚了惹得宛如生氣,而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來的,已經沒有多餘的位子給她坐。
董宛如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拍拍前額,道:“我這個腦子,自從生了太子,愈發健忘了。”她悠悠的道:“繡墩有點舊了,前些日打發他們拿去營造司刷漆了,這椅子,也有一把崴了腿,總是打晃兒坐著不好,便也拿去換。如今少一個位子呢。”
她說著話,對著陳氏抱歉的道:“我總不能讓你站著啊,你可是皇上最喜歡的小五的額娘呢。再說,你身子瘦弱,向來不怎麼利落。”說話間,又將眼睛望向好好坐在那裏的孟古青,道:“靜妃姐姐身子向來好,平時很少聽見有什麼不適,反而還常常有力氣責罵宮人呢,況且現在又剛剛受了罰,不如煩勞您讓讓位子給陳氏啊。”她拋個友好的眼神兒給陳氏,道:“相信她一定會很感謝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