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子舞驚愕在原地,任由葉安好擺弄、搖晃、捶打。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不是她,到底是誰?!
君龍澤眉頭微皺,大庭廣眾,兩個女子成何體統,立刻發話道:“還不趕快拉開!”
“是!”
兩個侍衛領命,上前鉗製住葉安好,葉大夫人無法,忍不住心中的惋惜。
上前拉開侍衛,將葉安好拉入懷中,耐心寬慰,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生死兩茫茫,如何勸的動活著的人!
“母親……”
“我知道你傷心……可是……”
“我還沒有好好對她,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看的衣服沒有送給她……”淚水從眼角流瀉而下,宛若一條白練。
“我知道……”
她知道從鬼門關拉出她女兒的是葉安安,助好兒成縣主的是葉安安,幫她奪得長安第一才女頭銜的是葉安安,能讓好兒開心的也是葉安安。
既然欠下的債,不為葉安好,也為了葉安安的好,她也不惜為葉安安討一個公道!
圍觀的眾人看葉大小姐這幅模樣,對於大將軍府的仞大小姐更是厭惡不已。
送酒宮女半趴於地,靜靜的看著這一群衣冠楚楚的禽獸。
看著別人的熱鬧,踩著他人的痛腳,還要狠狠盤算利用一番,直到用著道義的由頭逼至絕境才肯罷休。
仰頭淒涼大笑,生而為人,萬事皆不如意,隻怨投錯了胎,活在這個生不如己、命如草芥的時代!
悲愴、蒼涼、不舍的眸瞳看遍人間百媚,在所有人還在癡癡的震驚時,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快速打開,仰頭將粉末一飲而盡。
紙飄飄揚揚,跌落於地。送酒宮女揚起小臉,清秀的臉龐,眾人皆吃驚。
“仞大小姐,事情敗露,奴婢對不起你!唯有一死,願你放過奴婢的家人!他們是……無……無辜的。”
烏黑的血從嘴角流淌,滴落於地,綻起血花。
眾位臣子夫人隻覺得悲壯,但這點悲壯也一瞬即逝,在他們心裏泛不起半點漣漪。
“快阻止她!”君龍澤後知後覺的命令道,她是最重要的人物事情不解決完怎能輕易死去?!
大太監德貴聽到指示,趕忙去試宮女的鼻息,無力回天。
榮妃娘娘靜靜的看著送酒宮女自殺的一幕,輕咬著嘴唇,閃過一絲痛楚,嘴唇蠕動,“對不起……”三字飄散在風中,無影無蹤。
“皇上!”德貴一聲驚呼。
“怎麼了?”君龍澤不耐煩的回應,今晚真是個好兆頭,一出一出的事,讓他心煩意亂。
德貴握著剛才送酒宮女扔在地上的紙,在眾人麵前不敢多說話,小步快走到君龍澤的跟前,將手中的紙包攤開起來給君龍澤看。
君龍澤不在意的一瞧,隻是一張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信紙,看著德貴堅定的眼神,再看這張破碎的信紙,眼神千變萬化,這哪裏是一張信紙?!簡直是壓倒仞子舞最後一根稻草,落實其罪責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