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四王爺君乾的帳篷依舊燈火通明。
四王爺坐於床榻,背對著門簾,身上的戎馬裝緩緩褪下,露出寬厚的背部。
令人吃驚的是,那後背滿布著傷痕,新傷、老傷縱橫交錯。特別是肩頭的那一道,最為觸目驚心。
長達幾十厘米的一道口子,向外頭冒著鮮血,是棕熊的熊爪劃出的裂痕。
“公子,你忍著點。”
烏歸站在君乾的身後小心的為其上藥。
“無妨。”
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整個身體卻止不住得發抖。
豆大的汗水從額頭、鼻尖層層參出,臉色蒼白一片。
帳篷的外頭遠遠過來兩人,前頭一人捧著一束鮮花。
“小姐,這夜深了,明日再來也不遲。”
“可是這剛采得鮮花,總想讓他看看,若是等到明日,我怕已經不耐煩了。”
“小姐,對王爺真是好。”
“嘻嘻……”
嘴角掛著最甜美的笑容,剛要伸手打開門簾,給君乾一個驚喜時,裏頭的談話聲,卻讓她愣在原地。
“公子,你這是何苦?隻不過是一珠子,你便這般拚命,這渾身的傷痕怕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因為喜歡,所以才想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送給她。無妨,不過一點小傷,沒有什麼大礙。”
“公子為何不同葉小姐說?偏偏要一個人忍受?”
“怎麼忍心讓她傷心。”
烏歸欲言又止,最後隻化作嘴邊的一聲輕輕的歎息。
帳篷外,葉安安駐足許久,望了望那一層門簾,總是轉身離開。
“小姐,王爺受傷,我們為什麼不進去看看?”
“他不願讓我傷心,我又怎會違背他的意思呢?回去吧!”
“是……”
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付家大小姐付呦鳴不見了,侍衛連夜入禦林尋找。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了消息。
葉安安再見付呦鳴時,已是生死相離,躺在一個白色的擔架之上,被侍衛從深山中帶出來,已經沒有了呼吸。
隨軍而來的太傅聽聞尋找到付呦鳴的消息踉踉蹌蹌的奔跑而來。
“呦鳴!呦鳴啊!”
“呦鳴在哪裏?!”
抓住身邊的人急切的問道。
身邊之人皆沉默不語,太傅心頭一驚,下意識往地上看去。
他的呦鳴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呦鳴?她怎麼了?!”
緩緩蹲下年邁的身軀,哆哆嗦嗦的撫摸上她的臉頰,似乎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呦鳴啊!睜開眼睛……看看祖父啊……呦鳴……醒醒……”
“太傅,付大小姐是在禦林得圍欄後麵被發現的,發現時已經……請您節哀。”
“節哀!你胡說什麼?!節什麼哀……呦鳴隻是睡著了。隻是睡著了……”
“呦鳴,睜開眼睛看看祖父,祖父再也不會逼你了……再也不會了……醒來……等你醒過來……祖父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
聲聲悲痛欲絕的呼喚聲,站在一旁的葉安安看到這一幕也感到心痛。
會不會是那一日付呦鳴將自己設計跌落陷阱之後,在禦林迷了方向,這才遭此劫難。
一時間……也不知做何種感想,或許,冥冥之中,都是命運所為。下意識的看向站在後頭一直不敢往前的三王爺君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