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三公子徹底說不出話來,君乾的話像一把刀子一寸一寸的割開他的心。
“可是,明日一場大戰,仞家軍不能敗。”
“仞家軍不敗,你們仞家就是鳥盡弓藏的弓。你們世世代代都活在家族的榮耀之中,怎能看清人心的醜陋?”
“仞家軍若是敗了!如何向天澤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
“這是你們仞家的事,若是想活著,就祈禱南宮朔不要死。你們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
“我仞家與南宮家注定是死敵!怎麼依靠一個死敵來換自己的生存?!”
君乾冷眼的看向仞三公子,無奈的搖搖頭,剛剛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本還以為是個通透的人,沒想到,也是個愚忠之人。倒是浪費了自己這般好意。
“仞三公子莫要忘了,南夷的新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全國上下都掌握在南宮朔一人手中,而天澤不同,天澤皇是一真正的王者,他隻想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四王爺……但是……”
仞三公子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明白鳥驚弓藏的道理,可是仞家世代守衛天澤的諾言不能廢。
“罷了。仞三公子自己想清楚,是不顧家族承諾換仞家上下上百人的性命,還是為了所謂的承諾,做那個弓,不過,這戰爭也說不準,誰知道誰又能真正得站在最後呢?”
仞三公子抬頭仰望站起來準備離去的四王爺,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四王爺既然如此通透,定是有解決的辦法?看在安安的麵子上,請四王爺救仞家上下百人的性命!”
“仞三公子,莫不是高看本王了,路就在眼前,沒有旁的辦法,一切都要看你亦或是仞老將軍如何選擇。本王能同你說這麼多,亦是看在你待安兒好的份上。地牢之災,安兒斷指之苦,旁人忘了,本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仞三公子,好自為之。”
說罷,不再多做停留,便匆匆離去,可仍有一個疑惑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當日仞老將軍追趕南夷士兵,前後夾擊,南夷士兵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生天?難道鬼槐山丘還有什麼未知的密道不成?!
仞三公子癱坐在山頂之上,神情呆滯,直到入了夜,月半中天,涼風漸起之時,方才離去。
聽聞昨夜裏,仞老將軍的營帳裏鬧騰的很,似乎有很大得爭吵聲,以及“霹靂乓啷……”的噪聲。但也無人敢上前去。
天朦朦朧朧的亮,萬物似乎又再次恢複生機,滿目盎然的春色,也不抵壯士一去兮的悲壯。
兵分三路。仞老將軍率領仞三公子等人作為前鋒與南夷大軍正麵迎敵。董將軍和田將軍幾人為左鋒從左麵攻入敵人內部。而四王爺則同右鋒將軍從敵人兵力相對較弱的地方進攻。
這場戰役定在了淮河之畔,淮河一條串通南疆邊境的河流,河水很是清澈,不過幾個瞬間,河水漸漸變紅,最後徹徹底底成了一條血河,上頭漂浮著無數人的亡靈。
大戰持續了約有半個時辰,已經混亂成一片,那些個小兵隻能依靠衣服的顏色來區分是敵是友,更有甚者,殺紅了眼亦或是害怕到了極點,拿著一柄長矛或是長劍,漫無目的的瘋狂的刺向每一個靠近他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