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期許的看著德貴公公,靜候放他回去的音訊。
“三王爺,皇上出於多年的父子情,也不想對你趕盡殺絕,還希望你能夠珍重,好自為之,在這宗人府度過無憂的下半生。”
一席話,不悲不喜,平淡溫和,像是在講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說什麼?”
君峙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頭腦瞬間清醒,話語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你胡說!父皇那些個兒子都是草包,廢物!隻有本王能替父皇守住天澤,平定天下!隻有本王,本王!”
連聲怒吼,猛地撲了過來,緊緊拽著德貴的肩膀的衣角,歇斯底裏的怒罵,眸瞳中布滿了血絲,唾沫橫飛。
德貴畢竟年邁,被君峙這猛地一抓一晃,有些站不穩,微皺起眉頭,歎了口氣,終是沒有生氣。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徹底擊垮了君峙。
“七王爺的腿…治好了。”
“你說什麼?那個瘸子的腿治好了?治好了?怎麼可能?”
不由自主的鬆開手,跌跌撞撞的往後退,退縮到柱子旁,無路可退,倚著柱子癱倒在地上。
德貴看著君峙失魂落魄的模樣,隻覺得天氣真的寒冷,冰冷刺骨一般,裹裹身上的衣服,卻不再去瞧君峙一眼,佝僂著身軀離開。
話也說了,怎麼做便是自己的造化,大抵不過一場權謀而已,也不能說誰對誰錯,一將功成,便是萬骨枯。
院子再次恢複平靜,隻有耳邊冷冽的風,樹枝上的倔強枯黃枝葉,以及房屋下的風鈴聲,靜的讓人不安。
沉默了許久的君峙,突然無力的笑了起來,仰頭看向一貧如洗的天,沒有半點的飄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帶有那麼點心酸與苦楚,眼角積聚已久的淚水滾滾而落,打濕在塵土裏。
父皇最愛的是君臨,為他謀劃。母後最愛的是君徵,為他籌謀。而他有父有母,卻無人疼愛,無人憐惜…一生隻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意擺弄,權謀中的犧牲品,爭奪中的棄子。卻從未有人問過他想要什麼…
時隔三日,一打掃得奴才感覺不對勁,撬開了房屋的門,卻無力生還,風起風落,生他無法決定,死他卻可以。這或許是他此生最自由的一件事。
葉家老宅
翅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眸瞳反複睜了睜,葉安安茫然的看向空空蕩蕩的房頂,隨即聽到一聲歡呼。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
隻是一句話,眼眶不禁有些濕潤,眼角集聚些淚花。
昨日裏小姐突然出現在房間裏,腰間配帶的是她熟悉的銀製扣暖玉珠,而那個小姐不聲不響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她雖不知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他們沒有危險性,在床榻守了一天一夜,小姐終於是醒了。
葉安安微微偏轉頭顱,看向月末,幹裂的嘴唇,莞爾一笑,滿是欣慰。
“沒事了。”
“嗯嗯,以後有月末在,小姐不會有事的。月末會保護小姐的…小姐…”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止都止不住。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麼的擔驚受怕,一閉上眼睛,就會胡思亂想,生怕小姐受到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