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了然於心的點點頭,有些悵然。終是踏出往前的一步,回到南夷,功勳加身,那是他的使命。
雲野、雲霄鬆了一口氣,領著太傅按照先前得知的暗淡迅速撤離,轉了幾個彎口,到一處水牢,在整個地牢左側的最深處的地方,牢籠門的石鎖斜著掛在一旁,並未鎖上,裏頭的水發出惡臭,周旁雜亂,看起來荒廢了許久。
幾人開門入內,太傅不禁皺起鼻頭,掩住口鼻,惡臭異常,令人作嘔。
水牢顧名思義,將窮凶極惡的犯人看押在這,脖頸以下入水中,雙手雙腳鎖住,不僅如此,嚴重者,水中有水蛭,覆人肌膚,吸人血液,清晨在服用藥膏,保持呼吸,周而複始,不死不休。
隻見雲野環顧四周,四處摸索,走至左側的牆壁,從上到下,摸到一處磚石,在牆壁的最低端,往後一推,磚石沒入其中。
太傅剛欲開口疑問,卻看這水池裏的水悄無聲息得一點點下降,迅速極快,轉眼的功夫,便見了底。
底部漂浮了一些雜草浮塵,雲野,雲霄互相看了看,一人拉著太傅的一隻手臂拽著他跳入水池中央,太傅低頭環顧,原是他們站的石階下麵有一縫隙,水便是從那條縫隙中流走。
雲野從胸口掏出一張宣紙,仔細察看,裏頭畫著地牢的地形圖,看了幾眼,重新放回胸口處,摸索著眼底這麵牆壁,於右側中間偏南三個格子,往裏一退。
“轟…”
一聲聲響,牆壁出現三道裂縫,暗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幽深的通道。
雲野一喜,拉著太傅入內,雲霄斷後,待三人離去之後,暗門緩緩關上,沒有半點痕跡,池子裏的水再次湧出,灌滿了整個池子,牆壁上的磚石也往外伸,恢複原樣。
沿著暗道走了約有一刻鍾的時間,才從冷宮的深處,荒野無人的枯井中爬出來。
外頭守著一黑衣侍衛,見三人出來,連忙上前,拱手道:“小的雲峰見過太傅。”
太傅抬眸,反問:“你們是兄弟?”
雲野笑著解釋:“不是,我們都是南宮朔老將軍麾下暗兵雲字輩的。”
“雲字輩?”太傅悵然若失的說,當初離開南夷到長安趕考的時候,暗兵才是赫字輩,這一轉眼,都已經到了雲字輩,不由感慨道:“人才輩出。老了。”
在皇宮輾轉數個岔路口,終是逃了出去,一路快馬加鞭,前往瞿塘城,與南夷大軍交戰的地方。
若想返回南夷,唯有此一條路,山崖澗還有一條華山路,凶險異常,毒蛇蟲害,野獸出沒,遂也從未有人走過。
因著瞿塘城內四處都有官兵,四人喬裝成村野鄉夫的模樣住宿在臨近的小鎮子上。
已是入住數日,卻遲遲不見動手,太傅不禁有了些疑惑,直到一旬之後的晌午,太傅出房間欲圖前去詢問何時歸去,卻在門前聽到一段對話,心驚膽戰。
“雲野,雲霄,主子來信了。”
“說什麼?何時返回南夷?”
“信上說,暫且留在天澤,從軍,軍中潛伏,兩軍交戰不宜返回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