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道:“明日我便奔赴戰場,還不知何時回來,尚不知能不能回,我在長安便也隻有你這一個朋友…”
月末動容,眉頭舒展。
“好。”
爽朗笑道:“城南的煊赫樓最為高,從那樓頂俯視整個長安城最為好看,時間剛剛好,我們快去吧。”
冬竹隨之喜笑顏開,拉著月末的手便跑著去。
月末微怔,卻也沒有甩開。
房屋外頭恢複寧靜,最後一縷燭火也熄滅了。
將局促在樹後的君臨徹底阻隔在房外,煞時,天地一片漆黑,唯剩半點星光閃爍著光芒。
君臨負手而立,紅衣失去了光澤,凝視著黑了燈的窗台。
阿安,你是不願嗎?
阿安,你是光明的,唯有靠近你,我才能感受到溫暖。
待我回朝,天下為聘,一生一世,隻你為後。
手握一支白玉簪。
嵐羿城烽火狼煙,城外屍橫遍野,城內人心惶惶,高聳的城牆腳跟下烏黑的火灼後的顏色。
嵐羿城城主嵐皋守城的第七日,城門岌岌可危,天澤的大軍終是趕至,內外破敵,方才救嵐羿城於水火之中。
南夷潰敗,嵐羿城門開,迎天澤大軍入城。
嵐皋身披血染盔甲為首,率嵐羿城官兵於城門口迎接。
“臣等恭迎七王爺!”
軍陣前列士兵退讓,穹頂馬車駛出,澄黃卷簾輕起,君臨紅衣而出,映了滿天地的血色。
君臨的前來振奮了人心,嵐皋城增添了幾分生機。
蒼綠參有點枯黃的雜草於狂風呼嘯中匍匐於地,風沙走石,宛如柄柄利刃劃傷臉頰,幹裂肌膚。一眼望去,除去無盡的荒野,再無旁的色彩。
偶有幾頭牛羊漫無目的的漫步荒野,沒有歸宿,遠方還有牛郎的吆喝聲,於空曠之中顯得越發的寂寥。
戎裝女子緩步而來,胳膊垮著一裘皮披風,至矗立風中的男子身後停住腳步。
輕柔柔的將披風為其披上,至身前,認真的將帶子係好。
男子微怔,不明不白的垂眸注視著女子。
女子莞爾,“在看什麼?”
季風沉聲道:“看北戎的前路。”
“可看到了什麼?”三公主問。
“荒蕪。”季風答,“你怎麼來了?”
“收到了情報。”
“什麼情報?”季風忙問。
“你想知道誰的?”三公主反問。
“全部。”
三公主道:“天澤大軍已經趕往了南疆的嵐羿城,成功的抵擋住南夷士兵。”
“主子怎麼說?”季風問。
三公主沉吟:“按兵不動。”
“主子想怎麼做?”
“待南夷與天澤先廝殺一陣再做打算。”她道,“隻是我不明白,為何非要以天澤做棋盤?讓天澤與南夷同歸於盡,利用北戎一統天下,改朝換代,恢複朝歌的榮耀不好嗎?畢竟北戎比起天澤好控製一些。”
季風陰晦:“這些話,你可有別的想法?”
大婚這多長的時間,雖未同在,但也日夜相伴,了解一些。
三公主冷笑:“走到這一步棋,你還是信不過我?”
同床而眠的人都信不過,誰又能信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