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廣,不相信愛情,可我卻偏偏成了飛蛾,選擇用一腔熱血奔赴溫暖的火焰,結局?沒有成為眾多飛蛾中的特例,毫無意外的死在這溫暖中。
2012,這一年很特殊,聽聞是世界末日,沒有想到,在這末日的盡頭,會遇到這一輩子最無法釋懷的溫暖——阿兵
那是我去上海的第二個年頭,沒有背景,沒有學曆,當然,身無分文。在一家很小的影樓做攝影師,說是攝影師都是抬舉自己,隻不過是幹些跑腿、打雜的活。
上班被老板、老員工壓榨、責罵。下班就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四個女生一間房的出租屋裏。沒有夢想,沒有王子,想著的隻有明日的溫飽。
阿兵比我早來兩個年頭,唯獨兩個攝影師其中之一,不怎麼說話,挺木訥的,有人開他玩笑,他也隻是騷騷頭憨憨的笑。當然他不是欺負我的那個,而且會經常對我笑笑,我一看他,他又會立馬轉過頭去,假裝忙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耳根子卻像是熟了,紅彤彤。
我知道他可能喜歡自己,但他太普通了,就是那種扔進人海裏,轉眼就找不到人的那種。可是自己又有幾分姿色,幾分不認命。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那一年的冬天,末日的盡頭,命運將他送到了自己的麵前。
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滿手的凍瘡,有些甚至開裂,在這一雙想要當攝影師的人手上留下深深的傷痕。
或許是世界末日的影響,很多人都想抓住這最後一點時光,像是約好一般,蜂蛹湧入各個影樓,給自己留下點記憶。
因此小小的影樓迎來了寒冬時的旺季,唯有的兩個攝影師,整日馬不停蹄,自然,我們這幾個打雜的更是焦頭爛額,搬東西,招待客人……不可開交。
當我帶著客人在服裝間挑選拍攝時穿的衣服,另一個攝影師發瘋了似的衝過來,扯著我便是破口大罵,虎背熊腰的模樣,唾沫星漫天飛,眾目睽睽之下,甩了我一巴掌,似乎才消了一點氣,最後在別人的勸阻下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恨了這麼多年,名字、模樣全然已經記不清,但我知道我恨他。因為那一巴掌下去,我完全懵在原地,呆呆的捂住自己紅腫的臉,迷茫的看著他離開,然後接受眾人各式各樣的眼光,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剝了衣服的女人,赤條條的顯露於空氣中,任由人指指點點。
直到下午才知曉,原來那個攝影師自己弄丟了稿件,誤以為是我,加上這幾天的奔忙,所以才會……麵對他不情不願的道歉,我沒有說話。
待到深夜,所有人離去,留下我一人收尾關門。麵對這空蕩蕩的影樓,一時間,兩年裏所有的苦澀與委屈全部齊刷刷的湧上心頭,失聲痛哭,不能自己。
嚎啕大哭過後轉而小聲抽泣,恍然之中,感覺到身旁似乎一直站著一個人,淚眼婆娑的抬頭去看,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悄悄的落入眼眸。
我趕忙擦拭眼角,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問:“你怎麼在這?”
“給你送……送凍瘡膏。”木木訥訥的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藍色的凍瘡膏。
敏感的自己當即拒絕,並且炸了毛似的大喊大叫:“你在同情我嗎?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同情!”
“我……我沒有,我隻是想……想給你送。”
麵對老實巴交的阿兵,我一時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接過那盒藍盈盈的凍瘡膏。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