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崔夢曉剛和宋潔分開,回包廂的路上就見到了茶館的主管,她的頂頭上司——荊臻,不過是二十七八的年紀,卻很是能說會道,再加之生得美豔,不知道引得多少客人一斥十數萬辦茶館的鑽石卡白金卡,每月業績斐然,是老板的心頭好。
“荊主管……”
見到了自己的上司,肯定是要問好的,隻是若是以前,崔夢曉看不到那些鬼鬼怪怪,還好些,而今日一見這荊臻,她不由渾身震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打了聲招呼。
她看到,從那荊臻的身上,散發出陣陣衝天的黑氣,配上荊臻的紅唇雪膚,實在是詭異得很。
荊臻看到崔夢曉卻是笑了一下,淡淡的道,“我剛聽說,你將李總給燙著了?”
崔夢曉低著頭滿是愧疚的道,“荊主管,這件事情是我不好,最近精神有點恍惚,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這才將李總燙了。”
“哦,既然如此,你就再休幾天病假,好了再來上班吧。”荊臻倒不似平時一般責備她,反而放了她幾天假,這不禁讓崔夢曉喜出望外,也不管荊臻身後的黑氣了,連忙道了幾聲謝,想著剛好可以趁這幾天休假將自己身上的這些怪事給解決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襖裙的服務員將一名中年男子領了過來,那男子看也不看崔夢曉,直奔著荊臻而去。
荊臻頗有眼色,不等那男子過來,自己言笑奕奕的先走了過去,“原來是張總……風竹間早就給您備好了,您是現在過去還是?”
崔夢曉見那張總過來也打了個招呼,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見荊臻身後的黑氣湧動了起來,一股腦的往張總身上去,瞬間,肉眼可見的,張總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但是身邊的所有人好似並未察覺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見那黑氣愈發茁壯,張牙舞爪的在荊臻身後舞動。
而那邊,張總早就跟著荊臻繞著回廊往後麵包廂而去了,哪裏知道崔夢曉一臉的憂色。
“若是……能找到白泠和那天的男子就好了……”
崔夢曉不由想起了白泠和那天她在鬼市的牌樓下見到的男子,他們好似都不是普通人,隻是她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便暈了過去,想來後麵還是這男子送她回到了大巴墜崖的地方呢……
原來這世界,真的是有鬼怪的……
崔夢曉輕聲歎了口氣,瞬間覺得自己先前二十幾年受到的唯物主義思想被推·翻了,而且是連一點渣都不剩的那種。
宋潔當晚就幫崔夢曉問到了當時幫她朋友驅鬼的大師的地址,就在清涼市內,故此第二日崔早早的便起來了,順著手機導航來到了一片破舊的老城區,這裏政·府一直說要拆,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不了了之了。
再往裏麵走,便是一片青瓦白牆的老建築,到了這,手機的導航就再也沒有什麼作用了,崔夢曉知道像這樣的地方手機地圖上肯定是沒有錄入的,因此便關了導航,自己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了過去。
走了許久,崔夢曉來到了一條古老幽深的巷子處,而巷子的入口,在極不顯眼的地方,掛了一個小小的木牌子,經過了幾十年的日曬雨淋,若不認真仔細的去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上麵那團暗紅色的色彩竟是“烏衣巷”三字。
她不由想起了那句詩來,“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宋潔給她的地址上便是寫著“烏衣巷”三字。
這周圍靜寂得很,早就無人居住了,就連那些專門到這裏取景拍照的少男少女也並不過來,隻在前邊一塊嬉鬧,崔夢曉心裏多少有些害怕的,踟躕著想自己到底要不要一個人進去。
宋潔今日倒是想陪她一起來,可是卻抽不開身來休假,因此崔夢曉便隻能孤身一人過來了。
她想了許久,最終還是走了進去,她並不知道,在她走進去的那一瞬間,入口處便湧起了一陣漣漪,等漣漪散去時,也看不見了她的身影。
而崔夢曉一踏進這個巷子,周圍不知道從哪裏便聚來了幾道黑霧,盤旋在她的周身,一直沒有離去。
但是,她卻看不到這些,隻認真的一間一間查看那些古老的房子,想找到幫宋潔朋友成功驅鬼了的大師。
忽然,崔夢曉看到了麵前有一家院子,原色的木門上有兩個古樸的銅環,門口還有兩尊用石刻的她不認識的走獸,隻是那銅環蹭亮,石階打掃得一層不染,一看便是有人居住,她心中一喜,便走了過去,扣著那銅環便要敲門。
“不要敲。”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將她從那滿溢黑氣的銅環上拉了開。
崔夢曉慌忙甩開那人的手,轉身便看見上次她在鬼市中見到的青年,這次他沒有再穿棉麻的長袍,穿著白色的西裝,身材修長,一頭淺黑色的短發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五官白皙清俊,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