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那道黑影,他回到荊臻的身上之後,便顫著聲音惡狠狠的在她耳邊說道,“荊臻,你一定要幫我殺了她!她是修道人……若是把我倆的事情捅了出去,別說你以後再也拿不到那麼多錢,隻怕以前的那些老板也不會放過你!”
荊臻此時已經將茶泡好了,與那些老板正在閑聊著,剛好黑影回來了,荊臻見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便離開了包間,她才一走出去,臉色就瞬間變了,“你說什麼?崔夢曉怎麼可能是個修道人?”
她當初麵試崔夢曉的時候,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呀,根本就不是修道之人……
黑影在荊臻身邊露出了身形,指著自己胸口上灼傷的傷痕,忍痛道,“哼,我看你是終日打雁一朝被雁啄了眼!這個傷口,就是被她用符咒給打傷的!”
荊臻仔細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也皺起了眉頭,沉吟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許再擅自動手,我會解決的。”
而崔夢曉眼這邊,正準備回去,就見白泠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不由有些驚訝的問道,“白泠,你怎麼會來……對了!我剛剛打退了一隻鬼……用自己畫的符!”說到後麵,她的語氣難得的激動了起來。
白泠剛剛都瞧見了,自然沒有多麼的吃驚,隻是點了點頭道,“張歸乾讓我保護你,我就來了……剛剛的事情,我也看到了,那鬼隻不過是吸取人的精氣來修煉罷了,他的後麵肯定有人在操縱,以你現在的水平,自身都難保,還是別想著去多管閑事了。”
她自然知道崔夢曉想幫那荊臻,隻是,這鬼說不定就是那個荊臻養的,何必去多管閑事呢,免得到時候說破了,那個女子會立馬變臉……
“你的意思是……荊臻姐身上的鬼,就是她自己養的?”
崔夢曉愣愣的看著白泠,有些不敢置信。
白泠見崔夢曉直直的望著自己,本來不想說破,但又不忍心她一番好意被蒙騙,因此幹咳了一聲解釋道,“那鬼屬於最末等的,連自己的魂體都沒有,隻能寄居在別人身上,靠人的精氣供養,反之,他則會幫主人實現心願……我看你那主管也不是個好的,否則怎麼會供養惡鬼?”
崔夢曉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臉上瞬間就沒了剛才的興奮和激動,反而有些難過。
許久,她才低聲道,“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管這件事情的了……”她原先以為這鬼會對荊臻不利,才會百般憂心,可是現在知道這鬼是荊臻養的之後,她的心裏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
而荊臻這邊,她今日上的是早班,朝九晚五,五點就下班了,換完自己的衣服之後,便在茶館的門口打了個的士,直接去了市中心醫院,上到住院部的五樓,正準備進去,就見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從裏麵出來,她急忙迎上去,打了聲招呼。
“孫醫生……”
孫醫生見是她,點了點頭道,“你又過來看他啊?”
“不,孫醫生,我是來找您的……”
荊臻瞥了眼緊閉著門的病房,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逝,她語氣急切的問道,“他的病……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孫醫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最多就是用醫藥維持他的生命罷了……我也幫你去問了一些國際上的權威醫師,他們也沒有辦法,這個病,如今世上還沒有出現可以治療的藥物……”
“我知道了……謝謝孫醫生。”
荊臻沒有遲疑,與醫生道過別之後就下了樓。
反而是孫醫生,看著荊臻的背影一直搖頭歎息,“這每日上萬的療養費,怎麼耗得起呢……”
荊臻下了樓之後,將大衣裹得更緊了,倒是旁邊的黑影,見她臉色慘白,便伏在她的耳邊誘惑道,“怎麼樣,你現在死心了吧?我早就說過,人類的辦法,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他……哪怕你騙更多的錢,全砸進醫院又怎樣?他們還是救不了他……”
荊臻在寒冷的夜風裏走了許久,路燈把她的身影拉長,她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
“你先前說的辦法,具體要如何實施?”
再來說茶館這邊,今日客人不多,崔夢曉等人早早的就打掃完下班了,這個時候,才剛十點,她好不容易轉了兩班地鐵,在離殯葬街最遠的地方下車了,但還是要走兩公裏……
不過,崔夢曉這次倒是不怕了,因為有白泠在,路邊那些小鬼一見她,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過來騷擾她們?
倒是白泠,很是嫌棄的開口道,“趕明兒你讓張歸乾教你個神行術,千裏都不過是眨眼之間。”
崔夢曉倒不覺得這兩公裏有什麼難走的,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安靜得很,她遲疑了下,還是問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事情,“白泠,你和師傅……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呢?”
畢竟,白泠是隻鬼,而張歸乾是個修道之人,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水火不容的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