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涉又去看豐臣靖彥,他卻在凝神看自己手上的小刀,他將小刀一拔,刀刃切斷了他兩根垂下來的銀色發絲,他毫不在意,嘴裏隻叫著:“好東西哎!”
雷占彪接了劉海遞過來的望遠鏡卻是不看,他隻看著徐涉解釋著:“小白鼠剛來山上時喜歡同兄弟們打架,頭一天他與兄弟們都認識了,第二天就將他們忘了,接著打架;興許是天數兒長了,可能他看著兄弟們眼熟,卻是不認識,敵意也越來越小,虎生和劉海都讓他打怕了。”
“他是記住了你們的味道。”徐涉補充著。
“縣上有個劉郎中,聽說可厲害了,等這支考察隊一走,大姐可以帶小白鼠去縣上看看。”劉海接了一句。
雷占彪很認同地點頭,徐涉卻扁扁嘴沒說話。
天色放黑時雷占彪才帶著人上山,在寨子口上望著他們的雷桂花見那邊的人有說有笑,她鬆了一口氣回頭吩咐自己身邊的兄弟:“去備下酒菜。”
晚飯一開黑風寨就熱鬧了起來,徐涉坐在雷桂花下麵也跟著喝了些酒,等到酒席散時,雷占彪醉的趴在桌子上都起不來了。
徐涉往自己屋子裏去,她剛要進門,一陣風從她身後撲過來,卡在門邊。
“姐姐!你抬頭看看!”豐臣靖彥裂著嘴露著兩顆小犬牙。
“怎麼了?”徐涉就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後半夜準打雷,估計要下大雨,姐姐,我怕雷,能不能和你一起睡?”豐臣靖彥的嘴裂的更誇張了。
“行啊。”徐涉答應的痛快。
豐臣靖彥先鑽進了屋子裏,徐涉去洗臉,等她坐在自己鋪上時,豐臣靖彥順手捉了她的右手揉了起來。
徐涉想起了虎生和劉二狗說過的話,她笑笑問豐臣靖彥:“為什麼要給我揉右手?”
豐臣靖彥努著嘴想了一會兒才說:“為什麼?我又不知道……”
徐涉就笑了:“你可能摔壞了腦子,有些事情隻能記一小會兒,但是肌肉卻是忘不了。我這隻右手在南海被倭寇砸碎了,雖說有外公妙手接骨,可是裏麵的小蟲子們要徹底更新換代,起碼需要三年,所以,這隻手現在用起來還有些別扭,這半年來你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每天晚上不幫我揉手你就睡不著,好像手壞掉的是你不是我一樣。”
“我是不是把重要的事兒全忘了?”豐臣靖彥委屈巴巴的。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咱們幾個家人走散了,不過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你也一定認得他們,就像你第一眼看我就知道我是你家的人一樣。”徐涉伸手捏了捏豐臣靖彥的下巴。
豐臣靖彥抿著嘴笑的乖巧,徐涉任由他給自己捏手,沒過一會兒她又囑咐著:“我酒勁兒要上來了,一會兒你別睡,看看我有什麼反應,等我的症狀下去了你再睡。”
“嗯。”豐臣小雞啄米地點頭。
沒過一會兒徐涉便迷迷糊糊的了,很快,腦子裏又出現了她弟弟徐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