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屋子裏,門窗有些破舊,可屋裏那張桌子卻是新的,徐涉和久保成美一前一後進門,崔九在後麵轉身關門,屋裏桌邊站著一個麻花辮垂到腰際的少女,少女扶著一把寬背長刀倚在桌邊,她邊身則是坐著一個戴著圓框黑眼鏡、罩著瓜皮帽的男人,乍一看,像是個算命的江湖騙子。
徐涉慢慢靠近大桌子,在桌邊以刀倚立的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下一秒那女兒飛身過去一把將徐涉抱住了,嘴裏還直嗚咽著:“徐家老二!我就知道你沒事!連田恕這老小子都沒受傷,你怎麼可能有事!”
旁邊的男人扁著嘴摘下了眼鏡,露出來一張秀氣的臉,他眯著眼睛看了徐涉一會兒,嘖嘖道:“哎呀呀……你怎麼曬這麼黑了?下地幹活了?怎麼還給別人當閨女去了?那家有你看上的小郎倌兒?”
徐涉伸手撫了撫抱著自己的女人的背,她又衝那個男人笑了:“表哥,想死就直白地說,我真怕我屈解了你的意思一下手不能給你個痛快,你再受那種半死不活的罪。”
男人重新將眼鏡戴上了,他一本正經地道:“那個,崔九,你們不是有正事兒說麼,我和寧寧就不打擾你們了吧?”
直說著男人就要站起來,提著長刀的女人卻是一把將他按下了:“說什麼呢,好不容易才見到徐家老二,我們要在這裏多坐一會兒,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幫不上九叔……啊呸!九哥的忙呢!”
“不管幫上幫不上,我是不想幫。”男人挑眉。
“那你也給我在這兒老實坐著!”女人說完還回頭衝徐涉笑了笑。
崔九給久保成美拉了一把椅子,久保成美安安靜靜地坐下了,崔九也坐在了男人的對麵笑道:“我的事情不著急,你們先敘舊。”
久保成美撐著臉打量著對麵的人,徐涉瞄了久保成美一眼問:“所以,你認識田恕和羨寧,要早於認識我?”
久保成美笑笑:“當然了,我是在城裏住的,又不是在村裏住的。”
“你這次找我都沒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徐涉接著看著久保成美。
久保成美聳聳肩萬分委屈地道:“這次可真不是我找你,是這位靚仔要找你。”
瞧著久保成美將視線放在了崔九的身上,徐涉也將目光移向了崔九,崔九眼裏帶著柔光,他輕聲對徐涉道:“你聽說紅城被轟炸的事情了麼?”
崔九的語氣還是那樣溫柔,可徐涉知道他在說一件極鄭重的事情,她微微坐直了些身子問:“嗯……興許我也應該多看看報紙了。”
崔九又要開口,田恕截斷了他:“我們相門作為一個有情有義的幫派也往紅城派去了好多誌願者,聽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轟炸本身沒造成多少人員傷亡,倒是防空洞裏高溫又缺氧,死了不少人,屍體堆集在裏麵,有的還堵著洞口,那邊的瘟疫已經在悄悄蔓延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徐涉衝田恕壓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