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恕抬頭望著屋頂發了一會兒呆,好像在考慮怎麼和徐涉說這事兒,徐涉也不催他,隻坐在他對麵等著他開口。
“最開始智秘書和詹先生是沒有交情的,我們之所以能搭上詹先生這條線,是我入相門時誇下了海口,說要拿投名狀,詹先生才是做藥品生意的,智秘書就是衝著這個和詹先生結交的,這一次智秘書捐出去的那批藥,也是詹先生給牽的線。”田恕還是打算從這個點說起,他這樣說,其他的徐涉便能明白了。
“所以,詹先生和我們,詹先生和西山研究所的緣份就是這麼來的?”徐涉反問。
“如果你認為那是緣份,那那就是緣份;我們接了這個活兒本可以悄無聲息地做的,別說表哥不心疼你,既然事關西山研究所,還事關那個573的事兒,表哥就交給你來做,不過你的做事風格,你表哥我可是心知肚明,這一次行動,不要下狠手,也不要不留活口,那邊的人和信息對我們都有用,我這麼說,你若是再給我裝傻,可就沒意思了。”田恕的語氣裏帶著些對徐涉的威脅。
徐涉哪裏不懂田恕的意思,她衝他擺擺手道:“這個我懂,我不會給表哥你找麻煩的,這趟的活兒的重點就在於順利完成任務,最好再從裏麵打聽出些對我們有用的消息來,我會以先完成任務為主,私人恩怨我會往在最後一位的。”
“嗯……你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了。”田恕還不讓徐涉裝傻,他自己到先裝起傻來了。
入夜的時候,田恕親自帶徐涉和豐臣靖彥去見詹英實了,地點自然是在錦樂門。
在這之前徐涉並沒有見過詹英實,她隻是從田恕嘴裏聽說過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愛國人士,他跑過很多國家,傳回來了很多不同的思想,也花錢請了不少知識分子翻譯了好多書籍;如果說白茂鬆的愛國運動主要在平民百姓之中、青年學生之中進行,那詹英實便是隻挑那些使得上勁兒的人下手。
比方很有威望,而且有手裏有不小權利的智秘書,還有幾位與鬼子勢不兩立的軍閥頭目。
詹英實是一位頭發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他的白頭發並不是因為他的年紀,而是因為他操心過度。
徐涉跟著田恕進門時,詹英實正在雅間裏吃晚飯——這在錦樂門很少見,來錦樂門的人,基本上是喝酒,吃些小菜,極少有人點主食,而詹英實明顯把錦樂門當成了實實在在的大食堂。
看到田恕進門,詹英實看了他一眼,他忙將自己的碗往盤子裏收,田恕衝詹英實抱了一拳道:“詹先生不必拘束,我們是江湖粗野之人,不講這些西方禮儀的。”
“西方的東西也未必不全是壞的,比方他們新興起的科技,就很值得我們學習,田先生請坐。”詹英實說話很和藹,給人一種厚積薄發的沉穩感。
“詹先生,這位是我表妹,徐涉,這位是我表妹的貼身打手,豐臣靖彥。”田恕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