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鎮。
這裏離鎮中心已經很遠了,田恕正在和一個老人談宅子的價格,沈伯寧正指揮著人從馬車上搬東西。
耿家的人不可能一下子都過來,田恕和沈伯寧隻是帶著耿秋華先來打個頭陣,等他們將這裏的環境摸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再過來。
那邊的老人是個販茶葉的,會說一些官話,若是他說起方言來田恕和沈伯寧便隻有看著他的份兒了;而他們談的這個宅子也有十來年了,聽老人說原來也是鎮上有些頭臉的人住的,後來那一家人在外麵賺了錢,又嫌這裏又窮又偏僻,這才將宅子賣了,搬出去了。
田恕點著頭看著宅子,老人問:“這位老板,您看著差不多了就把定金交了?”
田恕這才返過神來似的衝耿秋華點點頭,耿秋華便給老人拿錢去了。
老人看著田恕一表人才,又好說話,便又多問了一句:“老板,這裏的人都是想著往外搬,您看起來又有錢,又有本事,怎麼還往我們這裏來了?”
“外麵打仗了,您不知道啊?”田恕瞄向了老人。
“知道是知道,那也不應該往這麼偏僻的地方搬呀,按理說我不應該多嘴,這塊地方原來都是流放那些罪大惡極的人的,這邊的鄉紳更是像土皇帝一樣,我們這邊但凡見識過外麵世界的年輕人呐,都不會再回這裏了,咱們這個鎮上還好些,翻過那邊那個山頭的風口鎮那些人才叫彪悍呢。”老人收了耿秋華給的錢,連連道謝。
“風口鎮?”田恕問了一句。
老人壓了壓稀疏的眉毛道:“是啊,咱們這邊都是山,這串個親戚翻座山也就不稀奇了,這邊的地都是風口鎮的黃家管著,也不知道人家哪來的本事,反正手就伸到咱們風水鎮來了,弄的咱們這邊的人還得向他交租子,怪讓人生氣的。”
田恕望了望不遠處一個接一個的山頭,他問:“這一片兒誰管事兒?”
“自從前朝沒了,咱們這兒就沒管事兒的人了,前幾年這邊來了一個叫錢大帥的,別人說他是來逃命的,但他真正是來做什麼的咱們就不知道了,那位錢大帥在這兒住了一陣子,把自己的老娘和幾房姨太太留在了風口鎮,自己又出去打仗去了,那些人都由黃家的人照看著,他們家還有一支有槍的衛隊,所以這黃家的人就橫了起來,把手也伸到了風水鎮。”老人又道。
“原來是這樣啊。”田恕一幅了然的樣子。
“所以啊,咱們這邊都是些老弱病殘的人,年輕人都想辦法跑去了。”老人又感歎著。
田恕便笑笑沒再說話。
徐涉帶著豐臣靖彥和沈季寧在天黑的時候才到達這裏,瞧著這邊的宅子和環境,豐臣靖彥輕聲道:“這片地方有些眼熟啊。”
“這在咱們那邊就是煙城,往西去的確全是大大小小的山了,但是往東去是南龍窯,而且這邊往北邊去的山上產一種畫畫用的顏料,原來都是往宮裏進貢的,興許是仗打起來了,再加上這邊偏僻也就沒人管了。”徐涉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