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是什麼樣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害他爹鬱鬱而終的郭地主,他家大兒子就是修士,而且是搶了他爹的供奉靈物成為修士的。如今那郭地主家變成神仙故居,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招惹的對象。
他歎口氣,將那盞祈天燈吹滅,準備將它掛在牆上留做紀念,卻突兀地從燈籠裏吹出一小捧梨花花瓣來,落在他簡陋髒亂的房間內,地上、床上、板凳上全都是,如此環境,卻愈發顯得那梨花高潔美麗。
陸離沒由來的一笑,朱墨音,那應該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吧。
朱墨音這幾天的日子很淒慘,她前幾天在遲梨園還自得自己的天資好,可現實馬上就給她狠狠一擊。
自從冉湘姑姑見他們全都可以自行在虛穀修煉後,就決定讓他們隻每天下午去虛穀修煉,而上午就要留在靈修堂學習修真六藝!
何為修真六藝,就是製符、煉器、煉丹、陣法、禁製、禦獸。這六門環環相扣,又息息相關。比如禦獸就需要各種靈丹喂養靈獸,如果單純靠買就開支太大了。煉丹則分為種植靈藥和煉製靈藥兩個部分,擁有一套好的藥園陣法不僅能提高靈藥產量,還能起到防禦作用;當然。作為煉丹師,最重要的還是要擁有一件趁手的煉丹爐。所以,陣法和煉器也是很重要的。煉器和禁製組成一起,不僅能煉出高階的法寶,更能製出法力高強的傀儡。同樣,陣法和製符組在一起,符籙裏有陣法的威能,結果是顯而預見的。
朱家以製符為首,他們這些小輩首先要學的,當然就是畫符了。
提到這個朱墨音就頭痛,痛到晚上煉化白水時都有些不順了,差點被白水反噬。她是真的對製符沒有天分,提起符筆手就發抖,更何談什麼凝神聚氣了。
“左手伸出來,挨三記靈尺。”朱冉湘語氣嚴厲,站在朱墨音桌子旁。
朱墨音閉上雙眼,認命地伸出左手。左手上頓時傳來三記痛徹骨髓的銳疼,這菁華尺罰人可不輕。
“一張普通的五係基礎符籙,我要求每人五百張空白符籙裏,必須製成一張。朱墨音,你已經畫廢了二千多張,說了多少遍要凝神、凝神!一張水球符很難畫嗎?”
朱冉湘冷哼:“還是你自以為資質高,又煉化了白水,就可以不用學這修真六藝了嗎?”
“姑姑,我沒有這麼想。”朱墨音弱弱解釋,她其實真的很努力在學了。
朱冉湘卻不聽她的解釋,朗聲對眾人道:“你們當中的有些人,自以為修煉速度快,就可以有恃無恐。我再跟你們重申一遍,在修真界,哪怕你修為再高,六藝不精,照樣有可能被低階修士滅殺。學習這修真六藝,就是為了讓你們將來可以在栩寧界暢通無阻。”
說完,朱冉湘指著朱墨音道:“朱墨音,你到門外去,給我倒立一個時辰。”
朱墨音在同伴們的偷笑聲中出門,倒立在傳功室外的牆上,靈修堂還有其他幾屆的一些孩子,在廣場上練習身法,見朱墨音被罰出來,紛紛偷笑。
朱墨音的臉霎時紅成一個大蘋果,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因為倒立所致。她一分神,差一點從牆上摔下來。
朱墨音不會製符的消息就這樣傳開了。結果就是,朱墨音的下場更加淒慘,居然引來了大長老要親自教導她製符。當她得知這個消息時,全身的毛孔都仿佛被凍住,那大長老可是動不動就殺人的呀!
在家長們豔羨、孩子們同情的目光中,她第一次去了大長老的有閑居。她不明白,她不過就是製符學不好,怎麼就引得大長老要親自教導了。
又一張符籙被廢,這是朱墨音在大長老麵前第九次失敗了。大長老隻給了她十次機會,這個水球符再不成功畫出,就要把她丟進雲霓潭裏泡冷水澡。
雖然她一直在煉化白水,但雲霓潭的水到目前為止她也隻敢伸進去一隻手,而且還必須馬上收回來,否則渾身血液都幾乎快要被白水的寒氣凝結。不過白水傷不了她倒是事實,但是難受啊。
果然不愧是大長老,夠狠!
大長老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對麵,麵上帶著儒雅笑容仿佛人畜無害,但朱墨音提筆的手卻在抖,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凝神,再凝神,朱墨音將水球符的畫法在心裏一遍遍模擬。
終於她動了,提筆有力,下筆絲毫不見停滯,水到渠成般將一個個晦澀的符號畫就,流暢到就連大長老都以為她快成功時。
“嘭!”朱墨音筆下的符籙靈光一閃化成了灰燼,她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