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緊,陸離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眼看靈物近在眼前,讓他舍棄不要,他又實在有些舍不得。錯過了這個寶物,他能不能再找到一個靈物,還是兩說。再說了,冰原之上還有很多吃人的妖獸,萬一被他不小心撞見了呢?
他咬咬牙,心下一橫,上前一把拽住那個會發光的貝殼,就是狠狠一拉。
咦?居然拉不斷?嗯,這是仙家寶物,用來係它的繩子肯定也不一般,強拉肯定不行,得動手解開。
一不做二不休,陸離緊張地伸出手,摸到了小仙子的脖子後,想看看繩子上是不是有扣環之類的東西,可以直接解開。
果然找到了!
陸離心中一喜,強壓住劇烈的心跳,一把將曦露貝拿在手裏。
他強壓下心中的狂喜,眼神再一瞟,卻不由呆住了。原來,在他取曦露貝的同時,一片潔白的花瓣,也從小仙子的後衣領子裏,被帶了出來。
他認識這片花瓣,當初他年少無知,用祈天燈向仙人求藥,沒想到後來真的得了一顆仙藥,救了他娘一命。
當時,那個祈天燈裏,就全是這種花瓣。
這種花瓣很像俗世界的梨花,但花瓣又比俗世界的梨花大許多,且花瓣瑩白中又帶有一些剔透,比一般的梨花要好看多了。
她不會就是朱墨音吧?
信上說當年她才六歲,已經過了三年,這個小仙子看上去也就九歲的模樣……
陸離呆了,如果真是這樣,他絕不能不管人家。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曾經對他釋放過善意的人。
他探了探對方鼻息,果然還是活的。
難怪凡人對修仙都趨之如騖,被冰成這樣還能不死,這放在俗世界絕對是難以想象。
這個小仙子,怎麼會被凍成冰塊,留在這冰天雪地裏呢?
實在想不通,陸離搖搖頭,見自己手上還拿著人家的寶物,他那對黑亮的眼珠子一轉,仍然將曦露貝收入自己懷中。
“喂,你醒醒,醒醒啊!”陸離用滿是泥垢的手去拍小仙子的臉,卻立即在對方光潔如玉的臉頰上,留下幾個髒印子,將本來看上去出凡脫俗的小仙子,生生給拽下了凡塵。
陸離望著她臉上的髒印子發笑,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他真有這麼髒嗎?
他微紅了臉,灰溜溜跑到昨天燒水喝的冰石上,又給自己燒了一罐水,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將自己的手和臉洗了。
這才又燒了一罐水,用搓得發白的舊麻布,蘸了熱水擰幹,急急跑到小仙子身旁,想將她臉上的髒印子悄悄擦掉。
沒等舊麻布挨上小仙子的臉,他就突然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是誰?”
陸離忙縮回手,將舊麻布藏在背後。
“你……你醒了?”他呆呆望著朱墨音嚴肅的小臉上,那幾個張牙舞爪的髒印子,想笑又不敢笑。
朱墨音皺眉,對眼前這個臊眉耷眼的凡人少年,心中便有些不喜。
“凡人?”朱墨音見他穿著破爛,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溢出,不由輕蔑一笑,“你一介凡人,也敢跑來這冰原上送死?”她踉蹌著起身,頓覺一陣頭暈目眩,差一點又要摔倒,好在陸離及時扶了她一把。
“我可不是來送死的。”陸離笑嘻嘻道:“我啊,就是命中注定該千裏迢迢跑來救你的。你看,要不是我將冰塊砸碎,你現在還被封在那個大冰塊裏呢!”
“就憑你?一個凡人?砸得開四階妖獸弄出來的冰塊?”朱墨音被他氣笑了,頭也更疼了,當即不再理會這個無賴。
她下意識地去摸脖子上的曦露貝,想取出一顆療傷靈丹服用,結果手上卻摸了一個空。
曦露貝是她的認主靈寶,她和曦露貝一直有一層隱隱約約的聯係。見曦露貝無故失蹤,她心中大駭,忙閉目凝神感應它的存在。
“你怎麼了?”陸離不明所以,還以為她生氣了,閉上眼睛不理自己,卻不知人家已經感應到曦露貝就在他的身上。
這時,朱墨音睜開憤怒的雙眼,對他怒斥道:“你這個小賊,快將曦露貝還我!”她感應出曦露貝,就在那個邋裏邋遢的少年身上。
“喂,你別冤枉好人啊!”陸離張嘴胡謅,“你的什麼曦露貝,是個什麼東西,我可沒拿你的任何東西啊!。”
“你到底還不還來?”
“我沒見過,你叫我怎麼還?”
“你好大的膽子,元嬰修士欺負我,四階妖獸欺負我,連你一個凡人,也敢欺負我!”朱墨音徹底被激怒了,這曦露貝是她父親臨別前送她的,對她意義非凡,其本身又是一件先天靈寶。如今這凡人小子竟然敢偷她的曦露貝,如何不讓她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