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在周身的黑暗中,腳下的鐵靴發出陣陣響聲,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唯有他在默默移動,盡頭的亮光處,站著一個女人,她渾身黑衣,兜帽和麵紗遮住了她的麵容,但亮光在她的眼中流轉,瞳孔宛如寶石般徹紫。
“你是誰?他又是誰?”他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裏回蕩,他這時才發出自己身穿重鎧,腰纏鐵劍,女人看著麵前的石棺,裏麵躺著一個人,被厚重的灰布遮蓋住麵容。
“你忘了我嗎?”她揭下漆黑的兜帽,露出一張楚瞬召全然不知的清麗麵容,她鼻梁似乎比胤國的女子挺立不少,額頭又大又亮,黑發順著她的耳際蜷了起來,如同朵朵烏雲般,他分辨不出她的年紀,二十歲?三十歲?反正是個女人這點到沒有錯。
“我不認識你。”他坦然道,女人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女人眼底出現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哀傷,然後將兜帽重新戴好,盯著石棺裏的人。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
“在我們那裏,家人的眼睛都是紫色的。”她傷感地笑了。
“你到底是誰?”他害怕她的答案,身上的鎧甲發出金屬摩擦的顫聲。
“那你又是誰呢?”她歪著腦袋,那狡黠的目光和蘇念妤無比相似。
“我……我是楚瞬召。”
“瞬召嗎?真是個好名字啊……楚驍華給你取的?”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龐,楚瞬召後退了一步:“我……我殺了很多人,為了一個女孩。”
“楚驍華殺過的人比你更多,同樣也是為了一個女孩,不必在意自己做過的事情,神佛也在無時無刻地殺人,他們一定很喜歡那種感覺,而我們不也是照著他們的樣子造出來的嗎?拯救人的生命和終結人的生命,一樣讓人心情愉悅。”
楚瞬召被她這一套邪門理學震驚了,他想了很久很久,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她。
“你和楚驍華一樣都是傻瓜,但他從來都是盡心盡責地完成托付,看來這些年他將你照顧得很好,你的兄弟姐妹也是。”
“是啊……”
“我曾經有一個兒子,很多年前我離開了他。”她幽幽道。
“我曾經有一個母親,很多年前她也離開了我。”楚瞬召一直看著石棺裏的軀體輕聲道。
“我們總是不斷的失去什麼,又不斷地得到什麼,無論你是否接受。”
“我得到了什麼?”
“宿命!”
“宿命?”
“王的宿命,英雄的宿命……在天下神話中,最早的文明起源於北域,神佛同樣也是來源於北域,雖然雖說那漫天神佛是永生的,但並非全知全能,他們身上的人性遠遠超於我們,每個國家一開始都有自己的保護神,雖然他們的名字早就被世人遺忘了,在金帳國以北的死鹽荒灘上,數以萬計的石柱上記載著這份曆史,在經過一場特殊的變故之後,神佛漸漸離開了人世間,但他們留下了自己的代言人……或者說是他們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王與神佛有著密切的聯係?”
“是的,至於原因我自己都沒弄清楚。”她對他做了個鬼臉。
“楚驍華的宿命是從兄長的手裏奪回胤國,他希望保護自己國家的人民,他希望他們能遠離戰爭.讓自己每個人民握緊武器的君王是可恥的,讓自己每個人民經曆戰火侵犯的君王可悲的,唯有能保護自己的人民,讓他們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君王才是偉大的。每個君王的宿命從一開始就被安排好了,無論他們願意也好,厭惡也好,終究會走向那個終點。”
“不過……這樣的宿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
“那我的宿命是什麼?”
“你的宿命是將戰火點燃!”
“什麼?”他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的心髒頓時被股股熱流穿透,漸漸趨於寒冷,似乎連血管也被凍結般。
“因為你的命星是墨星啊,就如同那千年之前的大秦始皇般,你雖然沒有他的童年那般淒慘,但你們都無可避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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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同一個結局,無論你是否願意。”她輕輕撫摸他的臉,女人的手掌冰冷無比,但楚瞬召並不抗拒她的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