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鷹仰不說話了。
大殿裏麵靜悄悄的,這一次連楚熏也無法反駁哥哥的話,紅著眼睛默不作聲。
“熏熏,你先下去吧。”胤皇揮了揮手。
公主殿下離開了,大殿裏麵隻剩下三個人了。
“小召,你若是想哭就哭吧,這些事情本就是值得悲傷的。”楚鷹仰低聲道。
楚瞬召捧著自己的臉,忽然感覺身子疲憊不堪,鼻子裏的酸楚怎麼都止不住。
胤皇站起身來,走到他們兄弟背後,一把攬住了他們二人:“鷹仰你說過的話朕記住了,但你們也要記得,你是朕的孩子,我們胤國未來的支柱,如今連你弟弟也覺醒了王息,朕,你,小召……這是神佛賜予我們楚氏皇族的機會啊,我們可以橫掃天下,做那天下之王,北域算什麼,我們的子民在期待著,北蠻的戰爭隻是個開始,我們要的!這個天下!”
胤皇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眼睛裏閃爍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光芒,仿佛回到了十八歲時,第一次站在金帳國的草原上,他背後插著胤國的白鷹旗,身後無數的鐵騎在等待著,他抽出指揮劍號令著他們衝鋒前進!
“朕給你一個任務,這段時間你要教會弟弟熟練地使用王息,他的星相是那漆黑深邃的墨星,傳說隻有那大秦始皇才擁有過的星相,小召,你要跟著大哥好好練,朕也會來指導你的。”
“兒臣懂了。”楚瞬召狠狠地點了點頭,楚鷹仰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一個勁地沉默著,
最後連他也離開了,這大殿裏隻有楚瞬召留下了。
“小召,還有什麼事情嗎?朕還有很多文書要看,長話短說吧。”胤皇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等過了年之後,兒臣想去一個地方,望父皇批準。”他給胤皇磕了個頭。
“去哪?”
“江越。”
……
……
離除夕隻有兩天,一般情況下,皇帝陛下這兩天就該停止辦公了,之後往往要到正月初一的時候才會繼續開工批閱奏折,但胤皇仍舊埋頭,案桌上堆成小山樣的奏折,讓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堅毅的麵容上不時浮現怒氣與不解,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一年的時間胤皇與皇子們連共同吃飯的時間幾乎沒有,隻有到了除夕才會真正的吃個團圓飯。若是想和那幾個孩子們好好吃上一頓年夜飯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胤皇向來勤政,時常批閱奏章直至深夜,今早彙報完在渭陽城的事務後,緊接著便是六部的總案彙報,之後還得宣召他們進禦書房儀事,尤其關於北蠻的後續處理,也快馬加鞭地送至金帳國,順便還給葉藏他們幾個封了一個紅包,希望他們在金帳國一切安好。
胤國年年有餘,歲歲平安,朕之辛勞,足以。
胤皇忽然想起還未寫幾個大大的福字送給那些臣子們,先皇在位時期每年的大年初一都會和皇後去寺裏拜佛,然後重到宮裏寫福字,親手貼在楚驍華他們寢宮的門前,希望來年的扶起能庇佑皇子們此外,其實皇宮過年跟民間也一樣,也會在皇宮燃放鞭炮以及貼春聯等,那三孩子燃起鞭炮的景象如今仍曆曆在目,每次鷹仰去慫恿小召點鞭炮的時候,熏熏都會捂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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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縮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著想著,微笑慢慢浮上臉龐。
“皇兄,先休息一下吧,臣妹幫您閱著先。”長公主捧著一杯菊花茶放在胤皇麵前,胤皇看都沒看她眼,輕聲地說:“趕明朕讓李國師將小淵兒帶來皇宮裏,你們母女倆好好過一個年。”
長公主會心一笑。
她將菊花茶湊到胤皇嘴邊,他細細飲了兩口後說:“之前朕讓你嫁給蒙將軍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手一抖,整杯菊茶灑在胤皇臉上,弄得雪白的奏折上濕斑點點,胤皇接過太監遞來的毛巾,責怪道:“這人還那麼年輕,手怎麼抖得那麼厲害?”
“皇兄,臣妹有事先告辭了,您慢慢改,不送。”長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離開了禦書房,慢慢來到到金鳳台前,發現楚瞬召在一張長長的桌子上下筆如飛龍,如今胤皇任務繁重,這給百官謝春聯的任務自然落在他身上,他每寫完一副用青石壓住,放在一旁晾幹,楚熏坐在一旁揮舞著鞭子,看著手裏的花名冊念叨著:“下一幅是送給右丞相張嵐的,就寫百世歲月當代好 ,千古江山今朝新。橫批我想想……就寫萬象更新!”
楚瞬召濃墨一揮,一副春聯既成,楚鷹仰坐在台階飲著小酒,就著花生看著二人,長公主理了理裙子,坐在楚鷹仰旁邊,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如天鵝飲水般一飲而盡,雙頰頓時桃花浮現:“小仰你的字寫得最好看,怎麼不去寫幾幅?”
“這些年沒怎麼練字寫書法,這書法最講究入靜,講究凝神靜氣,我這些年上陣殺敵,回來便飲酒酣睡,殺氣太重,心境不純,即便寫出來的字金鉤鐵畫,也失去了一股子韻味,怎麼也比不上小召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