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在啊?”顧嵐有點不情願,“主子吃完再去也不遲啊,又不差這回會兒,晚一點人又不會……”
“阿嵐!”顧俞臉色微沉,“莫要那麼大的敵意,昨日的事另有隱情,回頭我同你解釋。你吃吧,我自己去便可。”
其實她聽顧嵐略帶鄙夷的語氣說趙靈均心裏是有點不好受的,雖然知道顧嵐是不知者無罪,可是昨日趙靈均那一番話叫她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總覺得說不定這風寒,也是因著自己才染上的。
看看而已,她還不至於小家子氣到這種地步。
看來下人說的算是輕的了,此時趙靈均的麵色白的像是粉麵漿糊,冷汗出了一身,眉頭也十分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生病是必然的,冷水澡加上徹夜未眠,其實趙靈均半夜裏就已經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
偏偏心懷愧疚,熬到了早上下人來請他去用飯才強打著精神說自己不去了。他本不想生病的事叫顧俞知道。
一來平白讓人擔心。
二來……為了滅心火而傷寒,這緣由實在難以啟齒。便叫下人去醫館抓了點藥煎了服下。
顧俞來的時候藥效正發揮的盛,隻讓人覺得掉進了一個大火坑,不住地冒虛汗。
一開始他聽見門口的動靜以為是那個下人,正要叫他出去便從幾乎閉上的眼睛縫裏看見了顧俞模糊的臉。
“阿俞……”
他這一嗓子把顧俞嚇得不輕,“天,怎麼這樣嚴重,春日裏患什麼風寒,你是大半夜光著身子去泅水了麼!”
趙靈均嗓子刺痛,苦笑道:“我也……沒想到……”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身子什麼時候弱到一桶冷水就能擊垮的地步。
人都病了,顧俞擔心大過其他那些小心思,關切地問了一遍又一遍:可還難受?要不要大夫再給瞧瞧?肚子餓不餓?
趙靈均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受寵若驚暗自心花怒放,這次生病值了。
該問的都問了,難得顧俞話多,她有點氣自己此刻看不到,不知曉他臉色如何,神情如何。
一股腦說了一大堆,再也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安靜的有點尷尬。
“那個……”
顧俞想說既然他都生病了,那麼昨日之事便原諒他了。可話到嘴邊臉皮又薄起來,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話能說嗎?
她說不出口。
好在大抵是她聲音太小,趙靈均並未注意,見她麵色凝重以為她是擔心過頭了,便輕笑,“其實真不是什麼大病,阿俞莫要擔心了,睡一覺明個起來就好了。”
顧俞心有他想,恍恍惚惚的嗯了一聲。
“那你睡吧,我,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跟下人說。”
語畢,顧俞便匆匆走了。
趙靈均:“……”
他其實想顧俞多陪他一會兒來的。
離開之後,顧俞直接找到了顧嵐,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個清楚,表明其實趙靈均並不是那麼壞的人。
直到真相之後,顧嵐難得地有些愧疚,“主子,是我錯了,不該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顧俞道:“這又豈能怪你一人,我何嚐不是聽風就是雨。罷了,這就過去了,也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