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
到了預產期。
私人醫院的頂級產房裏,幾位女醫生全天照顧,檢查,無微不至,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阮白從不去在意這個孩子的爸爸究竟是什麼身份,但這些人偶爾會在她的麵前不避諱的談話,雖然沒說姓名,但阮白能確定,寶寶爸爸的身份,恐怕不是一個普通商人那麼簡單。
阮白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隨後聽到醫生討論的結果。
要剖腹產。
接著,她被推進手術室。
過程裏她沒有感覺到疼痛,也許麻藥過去會很疼。
孩子在她體內差不多9個月,現在突然被取出去!
要分開了!
骨肉分離,這種感覺,很疼。
尖銳的疼。
眼淚不知不覺流淌過鼻梁,到臉頰上。
這一切的一切,從最開始就是公式化的公平交易,不是嗎?可為何,心髒還是這麼疼痛!
鄧芳全程注意著阮白的情緒,看著她哭,看著她無助。
最後,阮白被推出去的時候,鄧芳按照命令執行,對她說:“你才19歲,這件事,終究隻能是你心中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孩子,希望你盡快走出來,祝你餘生幸福。”
這是安慰的話,但卻殘忍。
“能告訴我,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嗎”阮白虛弱的問道。
“是女寶寶,很健康。”鄧芳按照慕老爺子的指示,為避免將來有麻煩找上門來,隻能撒謊欺騙阮白。
其實,她生下的是雙胞胎,一個健康的男寶寶,還有一個健康的女寶寶。
阮白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又累又困。
女兒。
這個世上,從此有了一個新的生命,是她的女兒。
阮白隻在醫院住了十天。
她受不了每天都在醫院裏發呆的生活,受不了思緒隻停留在女兒這個問題上的痛苦。
交易,可悲的交易。
出院以後,阮白回到了出租屋。
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聯係老爸。
阮利康的手機,卻是李慧珍接的:“小白啊你爸在忙,有事?”
阮白楞了一下,找老爸一次,竟然也變得這麼艱難。
“我爸什麼時候忙完?”她問。
“這個說不準,你爸為了能讓你出國可是勞心勞力,等他忙完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李慧珍說道。
“我等我爸的電話。”阮白低頭按了掛斷鍵。
其實她知道,李慧珍不會轉達的。
如今這個世上,她的親人,還活著的,一隻手數的過來。
老爸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為這個奇葩的家庭奔波勞碌。
初生嬰兒女兒,可能在這個城市,也可能在其他城市,這個寶寶,從出生起就隻屬於交易背後的那個男人。
至於老媽,這個人仿佛從始至終都不存在。
阮白不知道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人在哪裏,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一刻想念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