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好歹喝點吧,如果你出了什麼事,讓奴婢怎麼活啊?”
衣著單薄又破舊的丫環,雙手凍紅捧著一個缺了口的碗,一雙水潤的杏眼看著床上躺著的美人。
床上躺著的女人五官柔美精致,哪怕身上穿著舊衣,頭發散亂未插珠釵,也遮掩不住那股清靈氣質。
臉上病容更添了幾分柔弱,更惹人憐惜。
秦心月看見綠英脖子露出的紅痕,隻覺胸口被鐵錘重擊,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綠英神情慌亂忙放下藥碗,坐到床邊輕拍秦心月後背,替她順氣。
“那…那些畜生,怎麼能這樣對你,你還沒有出嫁,你是我的貼身丫環,他們…他們怎麼敢。”秦心月用力咬著舌頭,咽下腥鹹的鮮血。
綠英全身僵硬,眼神閃躲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故作無所謂說道:“小姐,奴婢沒事,你先把藥喝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心月心裏嘔出了血,逼自己把那碗藥喝了。
那是綠英失去清白,受盡屈辱為她討來的生機,她不能辜負綠英的心。
破爛的屋子,窗戶還有寒風滲透進來。
秦心月喝完藥,還沒來得及躺下,房門便被人大力踹開。
“下賤的婢子,居然敢去藥房偷盜藥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給我把那小賤婢拖過來,按照府裏的規矩重打五十大板。”
一個穿著寶藍色錦緞的婆子,帶著四個丫環七個護院,把冷清的小院堵得嚴嚴實實。
秦心月死死拉住綠英的手,冷著臉看著衛婆子,“大膽,綠英是我的貼身丫環,誰敢對她行私刑。”
衛婆子一臉不耐給身邊丫環使眼色,立馬就有兩個人上前按住秦心月,綠英被拖到了屋子中間。
“好叫夫人知道,你的賤婢犯了府裏規矩,不得不懲罰。一個未出閣的丫環,盡學那些勾欄手段,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衛婆子說完瞥了一眼站著的護院,“還站著做什麼,老爺念及夫人情份,特意恩準在暖和的屋裏行刑,不必受外麵寒凍。”
秦心月掙紮著想下床,被人死死按在床上,嘴還被一張帕子堵住。
綠英自知今天難逃一死,滿臉淚痕看著秦心月,“小姐,奴婢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來世,奴婢還願做小姐的奴婢,生生世世都願服侍小姐。”
衛婆子聞言冷笑一聲,瞪了掌杖的護院一眼,“你們是沒吃飽飯嗎,還是貪念這小賤婢的身子。”
沉悶的杖責聲,一聲比一聲沉重。
屋裏血腥味越來越濃,周圍的人全都一臉冷漠。
綠英進氣少出氣多,下半身已經被鮮血染紅,直到最後一口氣咽下,持杖的護院才停手。
秦心月眼神空洞看著地上綠英,用力抓緊床邊,指甲盡數崩斷也全不在意。
是她對不起綠英,是她的懦弱害了綠英。
如果她的性子沒有這麼懦弱,如果麵對陷害敢豁出命反抗,如果……
沒有如果了,她就要死了,她能感覺到。
秦心月胸口一陣刺痛,吐出一口黑血。
秦心月看著麵前黑血愣神,為什麼會吐黑血?
“夫人啊,你知道為什麼綠英能拿到藥嗎。那小妮子可真好騙啊,被十幾個護院侮辱玩弄,最後卻得了一碗毒藥。如果她知道,是她親手把你給毒死了,會不會氣得跳起來。可惜了,她已經死了,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衛婆子走到秦心月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繼續說:“你早些聽七小姐的話,痛痛快快死了,哪裏會惹出今日的事。七小姐仁慈,你若乖乖死了,也不是不能留綠英一命。怪隻怪你擋了七小姐的路,當初順順利利嫁給司空大人,哪裏還會有今日。這可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