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吧。”
良安坐在雲薔的身旁,沉默良久,再次開口時,卻是叫眾人離開。眠染等人愣了一下,而後看了一下雲薔的臉色,然後默默的退到了院子裏。
“你想說什麼?”雲薔輕笑,看向良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鄭重。
現在的良安,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獨擋一麵了。雖然很勉強,雖然還是會擔心,但,隻有經曆風雨,才能更加的茁壯。這個道理,雲薔還是明白的。
“雲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決不能騙我。”良安神色嚴肅的看著雲薔,一本正經的模樣,看得雲薔想要發笑,“好,你問。”
“你跟淩……你跟他,究竟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雲薔有些發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良安在說什麼。
“他對你很好,不是麼?”良安輕歎,雖然整日呆在書房,但,這並不表示他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良安,你在想什麼?”雲薔鼻子有些發酸。這個孩子,不論怎麼聽話,怎麼乖巧,怎麼堅強,說到底,仍舊隻是個孩子,仍舊會怕。
雲薔忽然覺得有些愧疚,過要守護他,可是,自己卻讓他如此沒有安全感。
“良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除非,我死。”
同樣的話,當年孝帝死的時候,雲薔也對他說過。時隔七年,她仍舊記得。
“我不會讓你死的。”良安怔了一樣,然後笑了。
帝位,除了責任,除了義務,還有權利。這一刻,良安忽然對那無上權位有了渴望。有了那權利,便有了力量。天下之大,總能找到救治雲薔的辦法。
“傻孩子,生死有命……”
“我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雲薔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良安給打斷了,“還有,說過了,我不是孩子了!”
“知道了,你長大了,不是孩子了。”雲薔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無法抑製的笑意……
“雲薔,這兩天,盡量不要讓眠染離開你的身邊。”
原本良安已經打算離開了,但,終究還是不放心,都走到門邊了,又折了回來。
雲薔有些疑惑,良安說這話的神情,像極了淩蒼極。早上,淩蒼極在離開之時,也說過類似的話,而且,也是這樣一副神情。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聽燕師傅說,那個下藥的廚娘,是紅鸞派去的,是吧?”
“說重點。”雲薔越發覺得疑惑了,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心底那股揮之不去的不安感,卻越發的重了。
“紅鸞應該不是真正的幕後凶手,但她卻死了。我想,你這麼做,也是想將那個真正躲在幕後的人給逼出來吧。”
說到這裏,良安頓了一下,瞥了一眼雲薔,見雲薔點頭,這才又繼續說道:“但現在,那個人沒逼出來,王家的人已經先鬧開了。”
“那又怎樣?”雲薔有些不屑,區區一個王家,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如果,隻是王家的話,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但,如果再加上一個丞相大人呢?”
為了不讓仁安亂重演,淩蒼極掌權之後,便極力的揚文抑武,甚至用盡各種手段打壓雲家。到現在,雲痕也不過是一個駐守在邊疆的小小偏將而已。換句話說,現在,朝堂之上,除了淩蒼極,蕭氏權勢最大。
瞥了一眼仍舊在門外候著的蕭覓,雲薔勾了勾嘴角,再次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雲薔!”雖不知道雲薔又想幹嘛,但,看到她這表情,良安的心裏便不由自主的湧出了一股不安。
“安心,安心。”雲薔回過頭來,對著良安笑了笑。沒必要的話,她是不會輕易那麼做的。頓了一下,雲薔再次開口,將話題引向了別處,“聽燕大人說,你想去永城?”
對雲薔來說,永城,雖不是人間地獄,但也絕對是此生都不願再踏足的地方。
永城臨近大雪山,要去漠北的話,就必須經過永城。正是因著這樣的地理因素,所以永城的冬天才會格外的冷。
“嗯,永城那地方,亂得很,你知道的。前些時候又下了兩場大雪,死了很多人,好多孩子……”
“行了,不用告訴我這些,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良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雲薔給打斷了,“你想怎麼樣都行,除了去永城!”
表情嚴肅,語氣堅決。頭一次,良安見到雲薔用這種嚴肅的與其跟自己講話,不由得怔住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