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梨落放下了警惕,但那有些發寒的麵色卻更加的冷了。
“我跟蹤你?”雲薔沒想到梨落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怔了一下,然後冷笑了起來,“梨落大人,您以為我會跟您一樣,有這麼好的閑情逸致麼!”
若不是覺得心裏煩悶,雲薔又怎會想到到這不二樓來,若不是這樣,又怎麼撞見這番好事?
“你若不是跟蹤我,又怎麼出現在這裏!”
“梨落,現在是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雲薔冷著臉,直接朝著梨落吼了出來。如果梨落直接將原因說出來,或許雲薔還不會這麼生氣,或許,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那些事了。
雲薔等著梨落的解釋,而梨落也在等著雲薔的解釋。雲薔生氣,梨落同樣也很生氣。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站著,直看得眠染在一旁幹著急。
白天的事,已經讓梨落很受刺激了,而現在,雲薔又莫名的出現在這裏。這樣一來,梨落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希望,你不會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沉默良久,梨落終於再次開口,但說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毫無感情,且帶著十足威脅意味的話。
而後轉身,留給雲薔一個背影。
雲薔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梨落已經消失不見了。
蒼白的月色下,雲薔孤獨的站在那裏,捂著心口,眉頭緊皺,像是正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夫人……”眠染小心的喚著雲薔,伸手將她扶住,“夜深了,回去吧。”
雲薔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望了下月色,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對著眠染點了點頭。
路過前院時,眠染擔心雲薔受涼,本想去找紅姐要件鬥篷,卻被雲薔給阻止了。
太過溫暖安逸,會讓思維變得遲鈍,凉一點好。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但凡有點勢力的,都從這平靜中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
大昌一百三十一年冬,與往年一樣,年關未至,嵐風城便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與往年不一樣的是,今年的嵐風城,格外的熱鬧,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的到來。這個女人,便是平姬。
薔薇夫人回城時,雖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那更多的是因為她在江湖的名聲,以及,她與皇家那理不清的複雜關係。而平姬,卻純粹是因為她的美名!
不隻是男人,就連女人,也都在等著她的到來。與那些男人一樣,女人們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傳說中的絕世沒人,究竟有多美!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消息已經放出去了。”
蘅蕪殿,雲薔站在殿前的白玉欄前,靜靜望著天邊的灰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眠染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學著她的模樣,抬頭望天。但,眠染始終不明白,這片灰蒙,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燕慕寒呢?”雲薔沒有回頭,隻是沉著聲音輕輕的問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話。
隨著幾場大雪的降落,雲薔體內的毒素,平穩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卻是體溫的流失。現在的雲薔,身體涼的像那院子裏的石頭一般。
為此,雲薔又將唐陵的劄記翻看了許多次,終於將緣由給找了出來——醉神香!
不知道什麼時候,雲薔已經中了醉神香的毒了。隻是,雲薔的體內原本就有很多種的毒,而醉神香本身就是一種綜合了各種毒藥的毒王,具有融合其他毒藥藥性的特點。換句話說,雲薔體內的醉神香,不知道跟哪一種毒綜合了,所以暫時沒有發作而已。
眠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過陣子,雲薔就能痊愈了。但,雲薔明白,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而已,就像那寒凝草一樣,等到發作的時候,所有的藥性都會被無限放大,到時候,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隻是,不知道這一天會是什麼時候而已。
“回稟夫人,燕大人留了侍衛在良安殿下那邊,然後自己出宮了。”眠染想了一下,回道。
“平姬,明天就要入城了吧?”雲薔像是沒有聽到眠染的話一般,自顧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眠染有些犯暈,一時間真的不明白雲薔到底想說什麼了,“夫人,您……是在擔心那個平姬麼?不過一個舞姬而已,值得麼?”
“而已?”雲薔回過頭來,淡淡的瞥了一眼眠染,道,“你別忘了,不二樓,也不過隻是家歌舞坊而已。”
而且,重要的是,永城的那些孩子,也是明天進城。
雲薔一直不明白,這個,究竟是巧合,還是有心人的故意為之,亦或,隻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