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周子遷喝止住鄭氏，嚇得鄭氏一個哆嗦。
這樣的不留情麵，實在是少數。
當年鄭氏是侯府嫡女，周子遷卻連個京城的五品官都不是，鄭氏嫁到周家完全是下嫁，這些年又為周家添了不少嫁妝。所以很多事，他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由她去。
但是今日不同，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安心養胎。”周子遷安撫了林姨娘後，狠狠地瞪著緊跟鄭氏的心嬤嬤，“若有意外，我定不輕饒了你，這次的二十板子我先給你記下了。”說完拂袖而去。
鄭氏反應了半天，似是不能相信。可惜周子遷已經走遠，不給她不信的機會。
鄭氏雙眼通紅，自持身份沒落下淚，眼神卻恨不能撕碎了雲瑤。
雲瑤隻做不見，恭敬行禮，“大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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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的鄭氏越想越生氣，回身一巴掌扇了後麵的人一個趔趄。
“都是你出的主意，害我出醜。原本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打掉她的孩子，何必鬧得人盡皆知。偏偏你說要鬧起來才好，現下老爺也知道了，竟讓我偷雞不成！”
說完還不過癮，又拿起茶杯丟過去，被砸的人坐在地上捂著臉，沒有嚶嚶哭泣，仿佛被砸被罵也是平常事，平靜的有些奇怪，“爹去？那大娘沒有說，林姨娘她是私自看的大夫嗎？”
鄭氏恨道：“都那個時候再說有什麼用，誰還會聽。再說，我剛對她動過手，便要栽贓她偷人，沒有人證物證，很明顯我就是汙蔑。”
地上的人慢慢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滿心不服。
“我本是想讓你汙蔑林氏有染，順手鬧個動靜。讓她們以為此行目的隻是去子，自然沒有心思防備其餘，這時再讓吉祥作證誣陷林氏，便是齊全。你卻平白無故畫蛇添足想打掉孩子，被父所見，竟是兩廂全失。
若是誣陷有染的事成了，孩子是生是死又能如何，讓我出主意，偏又不按我說的做，回頭隻知道賴我。”
這些話也就想想，隻恨不敢說出口。
鄭氏理都沒理爬起的人，“可惜吉祥被發賣了。”
那人到底不甘心，頂了一句，“我早就說過，鬧事隻是造勢，隻是讓她們沒心思想別的。”
鄭氏白了她一眼，不願接話，“我今日算是見識了，雲瑤這小丫頭平時不聲不語，卻是個有手段的。心兒你快去告訴雲枚，要小心著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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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正修身養性，臨摹字帖，聽見開門聲，突然來了精神，“可是探到了什麼口風？”
穆萍不屑道：“小姐這時候怎麼不喊慧芩了。”
穆萍穩重有手腕，慧芩就不一樣了，白白給她改名慧芩，就是怎麼也慧不透徹。人是忠心耿耿，奈何做起事來，也就是不壞事的程度，更別提打探消息了，和王妃親自調教出來的穆萍沒個比，虧得嘴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這種事還是要尋穆萍。
“好穆萍……”雲瑤告饒。
穆萍一個字都不願多說，“夫人回去就打了四小姐（雲朵）。”
隻聽了這幾個字，雲瑤便已猜到八九，麵上卻故作不知，盡給穆萍出風頭，“這就奇怪了。”並做深思狀。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穆萍白眼，原本她還以為這小姐是個傻的，越相處久了越發現，這就是個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四小姐被打後，偷偷發了好大的脾氣，又是摔東西，又是罵夫人，嘴裏盡說著什麼：不聽我的倒還怪起我來了。”穆萍微微得意，“白影還在她屋裏頭找到那個丫頭了。”
“誰？”雲瑤納悶。
那個嘴邊有小痣的小丫頭，三番兩次，指使馬青蓮陷害你。你會不知道，還要問‘誰’？
裝，你就裝吧。
穆萍一點得瑟的心思都沒有了，一肚子嘲諷，“可惜離扳倒夫人還很遠，就又多了一個敵人。”
“你不懂，爹無論如何也不願對大娘有所傷害，便是對鄭氏心腹，也不過是略有懲戒罷了。
再來我也沒想過要扳倒誰，這次動手也是被逼急了，我隻是為了告訴這些人，我也不好是個招惹的，免得老是給我找麻煩。”
樹欲靜而風不止。
穆萍閉嘴，懶得勸，“現下知道了這背後出主意的人，總好過我們在明人在暗，腹背受敵。”
一番話下來，雲瑤便知道了個大概，在另一邊，有個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