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漆黑漫漫,讓人看不清前路。
雲瑤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雲舒齋,隻覺得頭痛的愈加厲害,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一回到雲舒齋馬上歪進床榻裏。
這樣昏昏沉沉了兩日,總也沒個清醒時候,偏偏人迷糊性子卻要強得很,又不讓人尋大夫來,兩個小丫頭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晚苓一向以雲瑤的話馬首是瞻,自然沒什麼想法,相比之下慧芩還算有點主意,同她商量說:“小姐莫不是著涼了,總也得找個大夫來瞧瞧,這麼挺下去可怎麼是好。”
一張小臉仿佛沾染了晚霞般的顏色,映襯著薄薄的唇嘴異樣發白。
“小姐莫不是發燒了吧?”
晚苓上前摸了摸雲瑤的額頭,像水燒開了一樣燙,不由驚呼出口,“這麼燙!”慧芩也過來摸了下,以不容反對的聲音道:“不行,必須要找個大夫來了。”
兩人慌裏慌張跑去尋大夫,可巧趕上熟悉的常大夫外出診病去了。慧芩還算機靈,同家裏的下人打聽著,“不知常大夫何時能回來?”那人回了說:“大夫剛走,通常出去問診沒有一兩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這一下生生錯過,更加慌了神。
慧芩自小便跟著雲瑤,這一段路還算熟識,朝晚苓交代,“你先回家找祈哥兒,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再去前麵醫館藥鋪的看看,有沒有坐堂大夫在。”
晚苓猶豫了一下,“好,那你注意安全。”
兩人分頭跑開,話說晚苓順順當當回到家,慧芩這邊卻連連碰壁,“青天白日的,竟然連個大夫都沒有,我就不信了。”
一口氣跑出五條街去,終於找到了一個江湖郎中,年紀是大了點,但總是看到希望了。
慧芩哪成想這老郎中走路又慢,也沒個轎子,照這樣悠哉悠哉回去,怕是日頭都要落下去了。
就在她欲哭無淚,老郎中已經叫嚷著,“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一聲聲吵的人頭痛,慧芩也隻好使蠻力抓著老郎中走,這一老一少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好容易挨到周府,老郎中已是喘的不行,顧不上休息,又強行把人帶了進去,愕然發現裏麵遠不止一兩個大夫在。
相比之下,郎中的作用較大夫就差很多了。
可是老郎中年齡確實大了些,這麼遠的路過來也不容易,周子遷很客氣的強調:“我家中還有個女兒身子也不大爽利,還勞煩郎中給瞧瞧。”
沒什麼事,隻是寒食吃的多了信期晚了幾天,可越是不礙事抱怨不就越多,大老遠跑過來就為著這點小事?
縱然周家人好頓給賠不是,又塞了好些銀錢,特意叫了轎子給送回去,抱怨之詞依舊不絕於口,畢竟這麼大年齡跑了這麼遠,也確實不容易。
這麼一鬧騰,五鄰四舍算是都知道了。你一嘴她一嘴,真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老郎中一生漂泊,難得收到當官人家的賞銀,抱怨之外自是老大得意,逢人便要說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