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淅瀝瀝的小雨,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渲染出一層朦朧的光暈。時值半夜,蘇韻打著雨傘行走在寂靜的小巷內。路上沒有行人,隻有長長的身影伴隨著她。雖然隻是初秋,但這樣的雨夜讓她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襲來。她攏了攏衣服,自言自語著:“怎麼這麼冷啊?這該死的雨,這該死的車子。”
蘇韻是晨曦醫院的急診科的副主任。剛換崗的她叫了輛出租車回家,結果離家還有幾個路口,出租車居然壞了,她隻好走著路回來。晚上她可是臨時做了一台手術,現在人又累又餓,又遇上這樣的天氣,這可能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饑寒交迫了。為了能早點回到溫暖的家,早點躺在她那舒適的小床上,她選擇了抄小路回去。
這條小路白天走倒沒什麼,可是在這樣的雨夜,周圍又一片死靜,蘇韻心莫名地緊張起來。她心想,早知道浪費多一點時間走大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慌慌了。她加快了腳步在小巷裏穿梭著,踩起了星星點點的水花將她的褲腳打濕。
在快要轉入一個彎道時,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往回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手捂著下腹,微彎著腰向她這個方向跑來。憑著多年的醫學經驗,蘇韻一眼就看出這個人受傷了。正當她猶疑要不要上前去幫他時,又聽到再遠點有好幾個腳步聲,還夾雜著一些對話聲。聲音不算很大,但在這樣的寂靜的夜晚卻聽得清清楚楚,“快,他就轉進了這兩個巷子裏,分頭去找。”“是,老大。”
聲音過後,這幾個腳步聲往她這個方向走來。而剛才那個黑衣男人此刻跑到了蘇韻身邊,他低喊了一聲,“快走。”然後拉著蘇韻就往前跑。蘇韻對上他那雙烏黑的眼睛,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裏,他的眼睛卻尤為閃亮。他的眼神清冷,剛毅,有著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蘇韻來不及細想,本能地跟著他往前跑。
跑了幾步,蘇韻冷靜下來。她拉了拉那男人的手,示意他跟她走。男人居然對她一點戒備心都沒有,直接跟著她往前走。拐了兩個彎,蘇韻把他帶到一個燈光照射不到的陰暗的角落裏躲著。他們剛躲進去沒多久,就聽到幾個踏著雨水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在他們前麵不遠處停下。
蘇韻看到有三個人站在那裏,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把明亮亮的小刀。小刀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發出讓人寒顫的光線。“老大,人不見了。”一個身材瘦小,染著滿頭黃發,看上去隻有十來二十歲的小子說。那個被叫老大的男人看上去比黃毛也大不了多少,但他的眼裏充滿了狠狠的凶光,樣子十分嚇人。他指了一個方向陰深地說:“走,往那邊去,他受了傷走不了多遠的。”說完三人又淌過淺水潭往一頭跑去。
蘇韻緊張得用手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時,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當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時,她才發現在這黑暗的狹窄的角落裏兩個人幾乎是緊貼在一起。她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能感受到他身體發出的溫熱的氣息,能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氣味。這樣的發現讓她的臉驟然升溫,發紅。蘇韻往後挪了一小步,正在慶幸黑暗中對方看不到她尷尬的麵容。但就在這一刻,“吱吱”一聲,一隻老鼠從蘇韻的腳上竄過。蘇韻嚇得急忙往後跳,這時她還不忘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過大的叫聲。因為下意識地她怕自己的聲音會把剛走遠的那幾個人給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