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離夜與楚安跪在皇太後棺前。
離夜眼中布滿血絲,雙眸之中隱隱覆蓋一層晶瑩,緊盯著眼前的金絲楠木棺。
來到皇陵之後,他幾乎不曾開口話,每日除了她端來的三食,其餘時間都一個人跪在這。
楚安有時也陪他跪著,隻是他不願她陪久。
皇太後薨逝,最傷心的莫過於離夜,對他來,唯一的家算是沒了。
楚安看著他心疼不已,伸手悄然握住了他的手,卻被他反手握住,手中紅白明顯,隱隱作痛。
可是如此,楚安也未曾喊疼,靜靜的陪著他。
這般疼痛,也敵不過他心底的痛,無人能幫他分擔,她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像現在這般。
待到工匠們封了皇陵散去之後,離夜對著她開口道,“楚安,同本王成親。”
楚安震驚,一旁跪著的慕容修與司桐兩人同樣露出了驚訝,以為他一時魔怔。
兩人就在皇陵前拜霖,沒有大紅嫁衣,隻有白素衣裳;沒有禮樂喧鬧,隻有偶爾的夜風吹動樹梢之聲;沒有滿堂賓客,隻有慕容修與司桐兩人,還有皇太後......
“死生契闊,與子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離夜握著她的手道。
一處屋內,楚安擺好了飯食,離夜從屋外走進,兩人相視一笑,好似已成親多年的夫妻一般。
慕容修與司桐隨後也從屋外跑進,打鬧著搶位。
“司桐,你多大人了還玩這一招?”慕容修看著竄到他身前坐下的司桐道。
司桐得意挑著眉毛,笑道,“誰規定大人就不能玩這個?我還就偏玩!”
慕容修無奈翻了白眼,轉身到了別位。
司桐見楚安幫離夜夾菜,又酸溜道,“楚安,我也要!”
話剛完,一根青菜便堵住了他的嘴,滿臉油漬。
始作俑者離夜像沒事人兒一般,淡道,“想清楚該叫什麼!還有,你敢讓本王的女人為你夾菜?”
又一日,三人再次宿醉皇陵。
楚安本想將三人扶回去,卻發現是高估了自己,便取水為離夜擦了擦臉。
哪知醉夢中的離夜伸手將人拉到了懷中,嘴裏喊著她的名字,還不老實對她動手動腳。
她哪是他的對手,掙脫不成,耳邊忽然傳來了司桐的聲音,道,“楚安,這大晚上的不好吧,你好歹也等離夜酒醒了啊,你別逼離夜。”
楚安惱羞成怒,滿臉嗔紅,趁著離夜不注意掙開了他的懷抱,起身將一木盆水倒在了三人臉上!
皇陵夜間寒涼,三人瞬間便清醒過來,懵然看著滿臉怒意的楚安。
楚安一時怒意強盛,對著三人道,“不許喝酒,否則......家法伺候!”
她記得從前爹喝的爛醉,娘便是如此罵他的,於是想也沒想便將此話罵出。
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對勁,急忙羞愧轉身離開。
跑著跑著,忽然便看到了跪在行刑場上的楊家人,那劊子手舉起大刀,一聲令下,滿眼血紅之色。
楚安大叫著朝他們跑去,卻雙腿一軟倒在霖上,腹中傳來疼痛。
“不要......不要......”楚安痛苦喊著,一片白芒刺入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