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嬋笑：“師娘說的對，但是，你想達成這個目標。可不能光指望著我。起碼，我們做的衣服，要能夠用。”
誰說不是呢？
說起這個，李師娘也難免發愁：“曉嬋，你也知道的，這國家啊，不上有七上八下這個說法嗎？就是你李師傅的學徒也是這樣。這還是人家看在我們之前有關係的麵子上，才特意通融的。可是，這完全不夠啊。”
銷量要達成，人工肯定要跟得上。
楊曉嬋想了想，才道：“既然這樣，那師娘有沒有想過，叫李師傅把現在的每個人，都分出去呢。”
這樣的話，每個人都有七個學徒工，也就是四十九個！
李師娘應了一聲，重新眉開眼笑起來。但是，才沒多久，她就又皺起了眉頭。
“我怕，到時候如果我們跑的地方多，衣服肯定又不夠了。也不知道國家什麼時候才會出台政策，讓我們能夠做生意。說真的，遇到的人越多，我越是發現，很多人別說像我們家做的這種漂亮衣服了，就是普通的衣服，都很少有幾件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每個人都能穿上漂亮衣服。“
楊曉嬋沒想到，李師娘能上升到這樣的思想高度上。
明明是見慣了不少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也見到了很多，一開口就是希望所有人怎麼怎麼好的人，可實際上比誰都自私，可這一秒，楊曉嬋真是有點感動的。
這個年代的人啊，還真是質樸的讓她，忍不住汗顏。
她想要的不過是錢，而李師娘要的，不隻是錢。
“會好的，師娘的想法，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楊曉嬋說的篤定又認真，好像真親眼看到了這個場景一樣。
李師娘展顏一笑。
在李師傅堂屋坐了一會兒，栓子就來了。
小臉紅撲撲的，還帶著點喘。不過，氣色倒是好上不少，甚至臉上都有肉了。
見了楊曉嬋，栓子異常高興：“姐，你回來了！”
楊曉嬋笑著摸著他的頭：“嗯，姐回來了。栓子這些天，在師父家裏，有沒有聽話？”
“當然聽話了，師父前兩天還誇我了。他說，我學裁縫很厲害，過不了多久就能出師了。”
楊曉嬋也為他開心：“那我們栓子真棒！”
“姐姐更棒！”
一波花式互吹之後，兩姐弟又說了點話，這才告辭，先回紅旗村。
從李家走出去的時候，楊曉嬋嘴角還是帶著笑的。
可是一等轉過了身，她臉上的笑容就陡然消散了。
張安國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忍不住擔心的詢問：“怎麼忽然不高興了？”
她的情緒沒有隱瞞他的意思，能被他看出來也很正常。
楊曉嬋歎口氣：“我之前竟然沒想過，我去隨軍之後，栓子該怎麼辦。”
是的。
楊曉嬋在決定隨軍不隨軍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栓子該怎麼辦。
當然也不能這麼說。她覺得，她在家還是在南省，其實栓子都跟之前沒什麼區別的。
畢竟，栓子原先就在李師傅家裏住著，而她不隨軍的話，就住在了村裏，栓子一樣見不到她幾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