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便本能地湊上來想要親吻沃伊塔,但馬上他又掙脫了,隻說自己連續熬了好幾天,都沒怎麼梳洗過,一邊說,一邊就像逃跑一樣跑到了辦公室的衛生間裏去。沃伊塔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音,想必,裏麵也和外麵一樣雜亂。
沃伊塔走到了諾格的辦公桌前,看見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張小小的向日葵的照片,不由地笑了起來。
她隨意翻動著他攤開放在桌麵的文稿,發現他似乎在研究一種冶煉新型合金過程中發現的新物質,這種物質似乎有某種藥用價值。當然,具體的原理她一竅不通,她甚至讀不出那種物質的名字。
“如果你渴了的話,可以先自己泡點茶,茶杯和茶葉都在飲水機下麵的櫃子裏。”
似乎是突然察覺到把客人晾著自己去洗澡不是正確的待客之道,諾格頂著一腦袋的泡沫從衛生間裏伸出頭來交代了一句。
而坐在他辦公椅上的沃伊塔卻歪著頭一臉壞笑地看著他,並衝他吹了一個口哨,把他嚇得又縮回了衛生間裏。
在一大堆演算用的廢稿紙下麵,沃伊塔發現了一封很是精致的信。信封上有華麗的暗紋,封口處還搞了一個櫻花形狀的火漆,湊近聞的話還有一股不算廉價香水的味道,即使不拆開也能大概猜到裏麵的內容。她略一思索,便把那封信塞到了自己的手袋裏。
五分鍾後,諾格圍了一塊毛巾從衛生間裏出來了,一出來就像精疲力盡一樣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上,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沃伊塔起身又去衛生間裏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毛巾出來,坐在他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幫他擦起頭發。
兩人沉默了許久後,諾格終於是開了口:“你知道嗎?我好像高估了自己。”
沃伊塔沒有接他的話,隻是把手裏的毛巾疊好放在了一邊。
就像得到什麼鼓勵一樣,諾格幹脆躺下枕在了她的大腿上,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你知道的,我有個學生叫阿加塔。她很聰明,但是運氣不好,卷入了一些事情。”
沃伊塔笑了笑,隱瞞了自己和阿加塔接觸過的事情,隻說:“我知道她,她本來是要嫁給奎爾因家的少爺的,可惜,那個人出了意外。”
聽到沃伊塔的話,諾格似乎很是不滿,他甕聲甕氣的抱怨了一句:“這其實就是一個不可靠的係統,係統規定女子要依靠父親依靠丈夫。結果他們卻隻能給她帶來災禍。”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合適,所以他強行岔開了話題:“總之,她之前被強行送去北方去了,被安排在冶金廠當一個技術員。她發現那裏的工人們都會用冶煉合金的殘渣煮水當藥喝,經過實驗也發現的確有很強的鎮定止痛效果。”
“所以你想要把那種東西提煉出來?”
“我是希望,如果這個東西能夠提煉出來,我就讓她獨自享有這個成果,好讓她能夠堂堂正正地回到科學院來,不用像現在當一個頭銜古怪的借調助手,隨時擔心又被人丟回北方去。這也是我對於這個世界的一點執念,他們有他們改變世界的做法,我也有我自己的做法。”
從他的話語中,沃伊塔嗅到了微妙的氣息,這個“他們”似乎正是沃伊塔感興趣的那群人,聽諾格的語氣,他似乎和那群人有了意見上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