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堯背後負著的手微微撚著,深邃不可測的狹眸看著他沒有表示,任由他保持著頭朝地的跪姿。
沒有得到蕭墨堯的態度也是意料之中,他不出聲江子陌便保持著姿勢靜靜地候著。
良久,蕭墨堯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左右踱著步子,聲音清冷淡漠,“本將軍在外征戰近十載,什麼能人異士沒有趨附的,你一個流落在外的尚書私生子又有何值得我費心提拔的?”
說著蕭墨堯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停下步子斜睨著江子陌繼續說,“況且,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卻等到如今出了事才來表明身份態度,不過就是為了能早日和花府千金在一起罷了,又有多少忠心摻在裏麵?”
聞言江子陌眸光微閃,他動作不變,恭敬地低著頭說道,“沒錯,我確實是放不下姝兒,不過,將軍一直留在這裏不也是為了瑤瑤嗎?新帝殘暴好色、昏庸無能、禍害百姓,將軍豈能看著自己拚搏保下的家國就被這樣禍害?您明知道自己不會逍遙多久,卻還在這一息之時與一山野村女相結合,不也是抵不過那美人關嗎?”
江子陌垂在暗處的臉帶著嚴肅堅定之色,而額際流下的汗水卻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安,他知道自己的這番言辭多有冒犯,可如今他卻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想著他慢慢抬起頭,清澈的眸子直視蕭墨堯繼續說,“這世上的大好男兒建功立業也好,保家衛國也罷,經曆了這些日子,在我心裏再輝煌的事跡也抵不過那視你如命的佳人,相信將軍您多少也能體會我這種心情吧?我江子陌雖沒有什麼絕世之能,也沒什麼攝人的家世,不過,若是壓上一塊西關缺口的防禦圖您覺得如何?”
“西關缺口的防禦圖?”聞言蕭墨堯淡漠的眸子忽地閃過一絲鋒利之色,盯著江子陌一字一句地重複道。
“沒錯!”見他這般反應,江子陌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算是賭對了。
他挺直著身子說道,“那西關本就是我大元國的國土,也是一處壓製著其餘幾小國的要塞,世人隻知西關是昔日被那些個昏庸無為的蠢將丟了去,卻不知關卡被破的真正原因是敵國內奸的謀劃,而那奸人便是如今尚書府的當家主母秦夫人,她和宮裏的良才人裏應外合盜出了西關的防塞圖,良才人不久後便事發被處死,而秦夫人卻一直端著尚書夫人的牌子在外招搖著,望將軍明鑒。”
說著江子陌朝蕭墨堯又跪著拜了一拜,然後挺直身子目光急切地看著他。
蕭墨堯則沒露出多少驚詫的神色,他修長的手指交錯著,淡漠地看著江子陌薄唇輕啟,“你說的這些本將軍早就知道,若是隻有這些也算不得什麼。”
聞言江子陌則驚詫地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墨堯,“不,不可能!這些還是我不小心闖進那密室才偷聽見的,因為這件事才會被那秦夫人追殺到現在,這件事連我那個爹都不知道,您又是如何知道的?況且若是您早就知道了,她為何還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
說著江子陌突然停了聲,忽地有些釋然的放鬆了身子,“您,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想著西關防禦圖?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容忍她到現在的?”
蕭墨堯唇角微勾,也不再賣關子,“不錯,這些個醜聞秘辛在我這裏早就算不得什麼秘密,我本打算著先留著她再做打算,卻不想一個細作竟然也生了感情,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倒也相安無事的和你那個尚書爹恩愛到了如今,倒一時收集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不!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軟肋!”蕭墨堯話剛落,江子陌便急急地出口喊道。
“是西寧的小郡主上官薇蕊,她是秦夫人與西寧國公的私生女,我為了娘和妹妹一直守口如瓶,現如今倒是可以幫上將軍。”
“西寧的郡主?”蕭墨堯慢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他看向江子陌,“那你想要什麼?讓我幫你奪得尚書之位?還是幫你殺了秦夫人報仇雪恨?”
聞言江子陌看著蕭墨堯神色有些激動,“不必,謝將軍恩典,鄙人不才,腹中有些學才,隻希望得將軍引薦,入職中樞,如今家國動蕩,內閣多有敗壞,若我能坐穩中樞之位,定會幫助將軍平叛,日後也能憑己之力得報殺妹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