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禹州一客棧外停了一輛馬車。
前麵趕車的人穿著粗布衣服,臉上有道不明顯的疤痕。他看了看客棧的名字,隨即跳下車,右手拉住馬繩。
馬蹄輕踩了一下地,朝著地上發出一聲低鳴。
門口迎客的客棧小廝看見立馬迎了過來,“客官幾位?打尖兒還是住店?”
趕車的人瞥了眼小廝,眼神淩厲頗有些凶樣。小廝心裏一咯噔,手裏拿著的帕子捏緊。
“住店。”趕車的人眉峰皺起,聲音沉悶。
此時那馬車簾子被掀開,沈意知玄衣飄搖,探出身子,眉眼平順,輕輕踩著板子隨著清風一躍而下,一雙黑靴落地卻無半點聲音。
抬起頭來,那小廝晃了神,眼前這位麵相不一般一看便是難得的貴人。
想來是京城的大戶人家。
“客官,裏邊兒請。”小廝咧開嘴露出一排牙齒,彎下腰就恭敬的往裏吆喝。
沈意知麵無波瀾,瞥了眼一旁的人,輕聲道:“將這馬車帶過去,我先去房間。”
“是,公子。”七安低下了頭,十分順從。
夜半,穀中書生待小酒睡著後,在房間中取了筆墨,左手捋了捋毛筆尖,眼裏透過半晌涼意。
略一思考,隨即便在紙張寫下寥寥數語。
寫好卷起,喚了睜著眼睛臥在桌上的火狐。
火狐揚起小臉,將一隻腿翹起,十分乖巧地任由書生將紙卷綁在上麵。
摸了摸火狐的腦袋,書生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轉身打開了門。
那火狐竄到地上抬起頭瞪著兩個圓滾滾的眼睛看了書生最後一眼,隨即就又竄了出去隻留下一道黑影。
書生輕咳了一聲,轉身靠近自己的床鋪將秋秋收拾好的包袱拿起就快速出了門。
剛把房門關好,袍子就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書生低下頭,隻見秋秋抬著頭揉著眼睛,臉上因為寒氣有些發涼。
“這次出去想要什麼禮物?”書生揪了揪秋秋的臉,聲音十分溫柔。
“先生平安回來就好。”秋秋將手放下,聲音軟糯。
“好。”書生回答道。
這夜又是冷不丁的下起了秋雨,披上蓑衣戴好鬥笠出了穀外便踏上馬車驅車而去。
馬聲微啼,雨水濺在泥地上,書生手拉韁繩就往京城處趕去。
“駕!”書生夾著馬肚子一路疾馳,眼裏全是淡漠。
迎著路從穀外的山林到了官道邊的小路,拉了韁繩揚起脖子費力的朝著遠處的燈火看去。
官道上居然有人在駐紮營地。
平日裏,官道除了緊急事情需要有人傳報,又或者運送軍餉,這才會占用。
這下倒是稀奇。
看著天氣快亮,為了不耽誤事,書生便牽著繩子調了馬頭從另一處小路開溜。
剛進去沒兩裏路,前方便遭遇了伏擊。
馬兒反應很快,前蹄一揚躲過了暗鏢,隨即往後跑了一小段路。
書生拉著韁繩微微提了嘴角,左手扶了扶鬥笠,眼睛閃過殺意。
前方那幾個大漢扛著大刀一臉凶狠的模樣,為首的臉上一刀長長的疤痕操著口音朝著書生喊道:“奶奶的,跑的還挺快。想過這條道?把錢放下就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