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就是賤人!”曲靖婉是氣急敗壞了,罵出口的話也不覺得多麼難聽,碧玉長歎一聲。
“過來!”他嘴角的笑,好像蘊藏在地心的寶藏,剛剛暴露出來一般,那樣奪人眼目,他的手,好像黑暗中的燈塔一樣,照耀在她的麵前,解晚晴一怔,立即握住那伸過來的手。
她感覺自己身輕如燕,耳邊的風聲好像比伴奏還要好聽,但真正的伴奏卻是她的心跳聲。
“鮮少聽到你吹嗚嘟,你也會這個樂曲?”
“這是柳永的《鵲踏枝》,妾身會的,剛剛聽到您吹,到底技癢,就班門弄斧了。”解晚晴的聲音那樣柔媚,好像剛剛耳邊吹過的一股風。
他將解晚晴的手握著,發現解晚晴的手是如此的冷,哈口氣,放在自己的手掌心。
“妾身唯喜那一句……”解晚晴察言觀色,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她輕輕的幾乎是吐語如珠的說。
“本王也喜歡這一句,除了這個,你還會吹奏柳永的什麼調子呢?”
“還會《望海潮》。”她靦腆的甜笑,看向蕭子焱。
蕭子焱對音樂的造詣,是非常高的,但也從來不敢誇口自己會吹奏所謂的《望海潮》,這裏麵有個緣故,不是這《望海潮》有多麼的困難,而是演奏這個曲子,需要不停的轉換技巧,一般人完全來不及。
這樣一來,帝京會演奏這曲子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她居然會?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她吹奏過啊。
其實,解晚晴為了練習這個,半夜三更闔府都睡著了,她用棉花將口琴的氣孔堵住了,這才開始演奏,整個過程都是非常艱難的。
一方麵是這女孩的確有天賦,另一方麵是,這女孩為了學習到音樂的精髓,的確也下了苦工,所以,這個曲子終於還是如數家珍了。
現下,他要聽,她哪裏有不立即吹奏的呢?
“那麼,妾身就……獻醜了。”她的聲音那樣好聽,清脆的好像黃鸝鳥一樣,但見解晚晴輕輕的將嗚嘟拿起來,用絲棉將嗚嘟擦拭了一下,菱唇對準了嗚嘟的氣孔,跟著吹奏起來。
旁邊的蕭子焱閉上眼睛,細細的聽著,細細的品味,這音流水一般的輕靈,好像在他的心髒上,能產生愜意的漣漪,那漣漪一圈一圈不停的擴散,他閉上了眼簾。
解晚晴瞥一眼蕭子焱,繼續演奏。
前麵那悠揚的音樂聲, 如同泉水一般的流淌,後麵馬車裏的女子自然是全部都聽到了,不禁鎖眉,冷然怒道:“這賤人就是會從這些方麵下手,好似誰都不懂音樂一般。”
“二夫人不過是知道王爺喜歡音音樂罷了,總是能投其所好的。”碧玉悵然,又道:“不過,話說回來,聽到這裏,您有何感想呢?依照奴婢的意思,您也跟著學習學習才是好的。”
“此事,不著急。”曲靖婉擺擺手。
前麵的岔路口,馬車忽而停頓了下來,眾人都感覺詫異,裴臻策馬,立即到前麵去了,路上出現了攔路虎。原是一個瘦弱的男子,頭上戴著鬥笠,那黑漆漆的鬥笠上垂落一大片絹紗,除了那淩波仙子一般的妙目留在外麵,其餘的地方都遮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