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烏黑的眸子被眼瞼遮蔽住了,蕭子焱起身,微微用力,將鳳無塵從地上抱起來。
無塵手中還握著黃沙,這一起身,細密的黃沙隨風飛舞,看上去好像蜜蜂,好像蝴蝶,好像輕盈的飛絮。
蕭子焱將鳳無塵帶到了自己的帳篷裏,他是沒有絲毫的避諱,至於無塵呢?從來沒有保持應該有的男女之防,他進入了帳篷,將燈燭熄滅了。
目睹這一切的解晚晴,輕輕的劍針線活丟開了,微微歎息一聲,那歎息是這樣的輕盈,幾不可見似的。
“娘娘,您也不必傷感,到帝京去慢慢……”
“你又要出言不遜了,多少次多少人因為不謹慎說話丟了性命,你難道就半點兒都沒有提防到前車之鑒嗎?”她訥訥的提醒,眼風失去了平日裏的賢惠與溫柔,是刀鋒一般的冷峻與凜冽。
接觸到這樣的眸色,丫頭激靈的打了一個寒噤,連連點頭,咬著舌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解晚晴的目光卻好像毒箭一般的射向眼前人。
“藏錦於馨,藏繡於口,莫要胡言亂語,本妃知道,你是個本分人也都是為了本妃好,正因為是為了本妃好,才更應該知道自己什麼事情是該做的,什麼事情是千萬不該做的,我可不想要你和碧玉一樣愚蠢,你明白嗎?”
解晚晴瞥視一下她,眼角餘光看到丫頭在瑟瑟發抖。
“是,奴婢明白了。”
“好了,休息吧。”解晚晴將蠟燭吹熄了,帳篷外的黑暗號好像魔鬼,好像陰謀一般的侵入了內室,屋子裏頓時變得一團漆黑,在這樣一團致密的黑暗中,解晚晴的淚水嘩啦啦就落了下來。
那冰涼的淚水,正在提醒解晚晴,一定要還擊啊,但現在卻完全不是時候。
之前,無塵對解晚晴有了懷疑,無塵可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既然有來拿一份淡淡的懷疑,自然而然與解晚晴之間的關係就僵硬森冷不少,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在惡化,也似乎在若即若離。
至於曲靖婉,曲靖婉對鳳無塵與蕭子焱的一舉一動也盡收眼底,現下,看到蕭子焱抱著鳳無塵,那樣溫柔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那樣溫柔得帶著鳳無塵到自己的帳篷裏去了。
不禁一股惡寒從骨髓中冒了出來 。
“碧玉,咱們不能等了,再等下去,這賤人就要登堂入室了。”而這一刻,憤怒曲靖婉忘記了兩件事情,或者說,也不能全算是忘記,而是一種忽略。
她忽略掉了,一個人憤怒起來,智慧總是會大打折扣的,跟忽略掉了,其實,解晚晴正在等她對鳳無塵動手,她好坐收漁人之利,她希望看到一箭雙雕的局麵。
免得自己一個一個的動手。
至於曲靖婉究竟忘記了什麼,她忘記了,之前的誤會中,鳳無塵不計前嫌,給自己求情過,為自己辯白過,在那難解難分的冤枉與誤會裏,隻有鳳無塵一個人靠近了自己。
“娘娘,咱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呢?依照奴婢看您也莫要著急了,在帝京去,機會比之前還要多呢,回到帝京,皇上自然會召見您的,到帝京去,我們從長計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