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榕,你話題說到這裏,朕卻也要送你一個驚喜,朕感念你,能將朕最喜愛的女子,那樣完璧歸趙,在苗疆去尋找解藥,這事情原本就是非常困難的,朕知道,你一路上必然是顛沛流離,朕所以想……”
蕭子睿一麵說,一麵站起身來,從容的道:“朕所以,準備將燕雲十六州歸還給你。”
那燕雲十六州,原本是個四戰之地,位於郾城與未央國的正中央,說當軸處中,實不為過,這樣一個四戰之地,靠近草原,而更好的是,境內物阜民豐。
多年前,這燕雲十六州,就是未央國的,但先帝卻掠奪了過來,盡管,現如今的燕雲十六州已經大不如前了,但那卻是一份榮耀,而這是一份不能被任何人剝奪的榮耀。
“吾皇萬歲,這燕雲十六州您嫩割愛,實在是喜上加喜,喜上眉梢。”夜榕爽朗的笑著。
雖然,那燕雲十六州早已經沒有之前的氣象了,但畢竟是失地,現如今,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服回來,對夜榕而言,是頂級的榮耀。
夜榕麵上滴水不漏,但心頭卻浮泛了另一種情感,“父皇,在兒臣手裏,終於要和郾城分庭抗禮了,父皇,天下一分為二,在兒臣手裏終於要統一了,父皇,您泉下有知,隻怕也要開心吧?”
沒有人知道夜榕的心理活動,他們都以為,夜榕是了昏了頭。
此刻,夜榕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錦盒,無塵看向夜榕手中的錦盒,那錦盒裏散發出來奇特而誘人的香味兒,讓無塵記憶猶新,至於夜榕警告自己莫要靠近這錦盒時候那鄭而重之的表情。
讓無塵覺得,這錦盒裏一定是有絕大的秘密,並且,這秘密是陰謀的肇端,無塵看向蕭子睿。
“此乃何物?”
“皇上,功夫不負有心人。”夜榕舉案齊眉,將那錦盒高高的托舉起來,好像山巒托舉起來東邊那燦爛的朝陽一般,湊近了蕭子睿,蕭子睿緩慢的站起身來,燭光裏,能看到蕭子睿阿膠的青筋在跳動。
“皇上……”夜榕懇切的說道:“這一次,朕在國內也找到了治療您身體裏疑難雜症的解藥,這解藥實在是來之不易,朕以為,您用了這解藥,自然會百毒不侵五世其昌,天命神授,皇天後土,焉能剝奪人皇之權威?”
“所謂楚弓楚得,不外乎如是。”夜榕話間,已經靠近了蕭子睿。
蕭子睿眸色裏閃爍過一抹躊躇滿誌的光芒,但他的內心卻對這解藥半信半疑,在僅有的兩天陽壽裏,蕭子睿該不該去信任眼前人,亦或者說……蕭子睿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蕭子睿要打開錦盒一探究竟,夜榕卻道:“皇上,這藥來之不易,需要密封貯藏,卻也不需要著急上火,打開來看。”
“朕知道了。”蕭子睿唯恐這錦盒裏並非是藥材,而是什麼*,亦或者是什麼連珠弩之類的暗器,在道謝的時間,不動聲色將哈錦盒順著桌麵一平移,旁邊的黃全立即小心翼翼的畢恭畢敬的將那錦盒捧著去了。
“朕心甚慰,想不到,如此峰回路轉,我們這算是皆大歡喜啊……哈哈哈,哈哈哈。”蕭子睿暢快的笑著,夜榕跟著也笑了。
“確乎是皆大歡喜。”
這一晚,蕭子惠哭了,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啼哭究竟是什麼時候,年少時,她也哭過,但年長後,她知道,自己無論是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哭,堅決不能哭。
她是蕭子焱的左膀右臂,需要輔弼蕭子焱,她需要幫助蕭子焱排除異己黨同伐異,她需要各種幫助蕭子焱,然而,她僅僅是一個擁有稚嫩肩膀的女孩兒罷了。
饒是女孩兒,卻又能怎麼樣呢?當她鼓起勇氣接受命運這一切的安排後,她成了讓蕭子睿恐懼頭疼,讓蕭子焱歡喜信賴的人。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哭泣過了,但現如今,她卻哭泣的這般厲害,哭的不成個模樣。
“讓開!”長街上,半夜三更,哭的披頭散發的蕭子惠,正在風中淩亂,麵前是苦苦哀求的攔路虎鳳公子,鳳公子已經回來了,將未央國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蕭子惠。
然而,蕭子惠壓根就不相信這事情是真的,蕭子惠猜,一定是怕她悲傷,這就是他編造出來的假話呢。
“你哥哥還好好的呢,連無塵丟好好的,你放心好了,現在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你……你要去未央國,我不放心,你也不能去,我們需要原地待命,好不好!”作為蕭子惠的男朋友,鳳公子覺得,自己有權利去保護蕭子惠。
卻也有權利,和蕭子惠聊。
“起開,你起開啊。”蕭子惠氣咻咻的,因為生氣,她的臉頰紅撲撲的。
“現在,你好像橫衝直撞的鬥牛,我焉能讓你離開,況且……”鳳公子攔阻在蕭子惠的麵前,放眼四顧,擔心的說道:“這還是半夜三更呢,你要去哪裏?你想去哪裏,我可不讓你去未央國,不然我會為我聽從你決定而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