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榕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既然已夜深人靜,我就去了,不會打擾你。”
“皇上慢走。”明蘭忙不迭的送夜榕出去,夜榕離開無塵的屋子,明蘭立即靠近無塵,“小姐,您不會真的要到未央國去?在未央國,你我舉目無親的,那時節就真正任人宰割了。”
“你以為,我想要幫助蕭子睿?但現如今,我不幫助蕭子睿就意味著,我帝京要毀於一旦了,卻未央國,我有我的打算。”
“但是,王爺都……還在外麵呢。” 明蘭的聲音低了不少。
“您其實也應該原諒王爺,畢竟男人都……都是比較好色的,連齊宣王還一口一個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呢,您和他這麼久不在一起,所以他就……就找到了另外的人。”他說。
“我知道,明蘭,無論什麼時間,都不要讓除過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我那蠱蟲已經拿出來了,連說夢話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畢竟,自古來禍從口出的事情,屢見不鮮。”
“這個,奴婢是明白的。”明蘭連連點頭。
無塵這才滿意了不少。
今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預兆著明日裏將是一個久違的好天氣,在這樣的好天氣來臨之前,蕭子睿卻心浮氣躁,最近他的藥眼看又要見底了,最近,夜榕逼迫自己的手段也比之前還要陰柔了。
夜榕是在逼迫自己,讓自己將位置拱手相送那麼,一切就會結束,要不這樣,將來的一切一切,將會更加難以預料。
麵對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形勢,他產生了投降的意識,但蕭子睿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投降又能怎麼樣呢?隻能讓夜榕加倍的勒索自己,隻能讓夜榕徹徹底底的吃定自己。
他一想到將來,更加是氣惱的不成模樣。
“皇上,外麵有個將軍求見您。”
“將軍?”蕭子睿冷笑,一句話問到了馮公公的麵上。“朕是什麼人想要見,就能見的嗎?他算是什麼東西,說要見朕,朕也要見一見。”
“是,是。”馮公公諾諾連聲,從金鑾殿慌不擇路的退出去,隻可惜,門口,那將軍已經進來了,他帶著一張黃銅麵具,這是很奇怪的。
“來人,來人啊。”那將軍對蕭子睿步步緊逼,蕭子睿感覺到一種原始的恐懼才迫近自己,他恍惚記得,龍椅上有機關,這個機簧隻要一觸動,就是一把劍。
他連忙退到那龍椅旁邊去。
“你大膽,你又不是禁衛軍首領,你什麼人啊你,你……退下,還不快退下。”
“馮寶,該退下的是你。”此刻,那人發話了,聲音是如此讓人熟悉,馮公公聽到這裏,不禁產生了一種想要掀開對方麵具的衝動。
而與此同時,對方步步緊逼,已經徹底的靠近了金鑾殿。
“朕要殺了你。”蕭子睿握著長劍,刺向了眼前人。
他的長劍,已經刺在了那將軍的身上,但任憑蕭子睿如何用力,那長劍就再也不能侵入了,蕭子睿的手掌在顫抖,長劍鏘然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那人的長指,輕輕的挽住了耳邊的帶子,將那黃銅麵具摘了下來,跟著,那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就映入了他的眸子裏。
“你……你是……”
“讓他們退下吧。”原來,來人是蕭子焱。
“你……你是。”
“讓他們退下。” 麵對張口結舌的蕭子睿,他什麼都不想要說了,隻想要讓紀念館周邊的人都離開這裏。
他有話說。
“好。”蕭子睿知道,固然他們都退下了,但出於安全的考慮他們也並不會徹底的消失,於是,他讓他們暫時都退下了。
此際,蕭子睿的眼睛變得清明了,變得銳利了,盯著眼前人看。
“你如何到這裏了,你……你是如何來這裏的,朕知道了,王弟你……你是來取朕的性命,對嗎?”蕭子睿廢然坐回到輪椅上,手輕輕撫摸太陽穴。
他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動,速度是如此之快,他現在比剛剛還要心亂如麻了。
“是了,是了,五年了,我霸占了你的一切,你……你現如今是要……是要討回公道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但朕……多麼想要求你,我郾城的天下,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他們手中啊。”
“皇兄,你我非要做仇人不可嗎?”蕭子焱,是的,來人是蕭子焱。
蕭子焱舒口氣,“之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將來,我們隻有並肩作戰,才能趕走夜榕,才能讓天下大一統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蕭子睿笑了,笑中帶淚。
“居然……居然也有這麼一天嗎?朕……朕豈非是在做夢?”蕭子睿起身,一拳頭落在了殿宇裏的銅鼎之上,那銅鼎是皇權的象征,這大殿裏,設立了九口銅鼎。
每一口象征的都是一個方位,九五之尊,九州四海。
“你定然是要殺了朕的,你是要殺了朕的。”蕭子睿看著銅鼎上鐫刻的細密的花紋,那花紋,是海水紋,在波濤洶湧的海水裏,隱隱約約依稀仿佛可以看到巨大的海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