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莫要哭,真的莫要路,采蓮會照顧好自己的。”采蓮哽咽道,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采蓮的所謂“照顧好自己”,那是沒有可能的。
“蕭子睿是惡魔,你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多一個心眼兒。”女孩淒涼的說,說完,用錦帕將采蓮的淚水擦拭掉了,采蓮點點頭,“好小姐,您真的不用擔心我了,明日後,采蓮就去了,將來也不會回來,明日就是我們後會無期的一天了。”
“采蓮,采蓮啊。”
女子握著采蓮的手,哭的肝腸寸斷。
“夫人,夫人請開開門。”外麵,男子的聲音,屋子裏,兩女孩聽到這裏,慌張擦拭掉了,眼角的淚痕,采蓮出門來,兀自能看到淒冷的月光落在了采蓮的麵上,而采蓮整個人是剛剛哭過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就好像瑪瑙一樣。
“采蓮,你……你哭什麼呢?”少爺一麵說,一麵指了指采蓮的眼睛。
“采蓮明日要辭別我們了,她家裏有事情,我和采蓮依依惜別,所以,就都哭了。”女孩說。
“晚晴,你莫要哭了,采蓮要是去了,我再去找好的來就好,畢竟采蓮也二十多歲了,即便是今年不走,明年也是會走的。”少爺倒是很通情達理的模樣。
“采蓮,你是老爺讓過來伺候小姐的,現如今,你要去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你到帳房去,給你多支取半年的銀子,就算是我們送別你了。”
“少爺,采蓮是去嫁人,是去過好生活,好日子,所以,您不需要有什麼好擔心的,采蓮知道自己將來應該這麼做,會怎麼做。”采蓮點點頭,叮嚀道:“夫人已經懷孕了,這個秘密,是夫人隱瞞了您的,但奴婢想,這樣的大好事情,怎麼好瞞天過海呢?”
“所以,在奴婢走之前,就將這秘密告訴了您,奴婢這去了,隻怕將來看您們的時間就少了,所以,還請少爺安排更妥當的人來伺候夫人。”
“晚晴,你……你有孩子了啊?”少爺激動了,淚水朦朧了眼睛,手輕輕握著他的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這就去找伺候你的嬤嬤過來。”
“夫君,不急於一時,他要去了,我們和她聊一聊,找嬤嬤的事情,卻非要在深更半夜嗎?”解晚晴問。
“也是,也是,夫人,倒是提醒的很是。”兩人和采蓮依依惜別了許久,采蓮淚眼婆娑,但第二日還是離開了。
第二日,解晚晴去了恩義寺,已經逐漸的入秋了,所謂高處不勝寒,到恩義寺裏,解晚晴美其名曰,是為自己的孩子祈福呢,但實際上,連少爺都知道,解晚晴到這裏來,是為了探望探望早已經被忘記了的他……曲靖婉。
“惠明法師,外麵有人找呢。”惠明法師,也就是曲靖婉,在佛堂裏打坐呢,專心致誌的模樣,每當在檀木香的氣味裏,惠明法師總能很快就入定,在這種舒暢的感覺裏,他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找自己了,惠明法師出門來,卻看到了解晚晴。
這一刻,秋雨卻忽而落下來了,朦朦朧朧的,似乎牛毛一般,惠明法師對著解晚晴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然後,舉步都好著懸崖上一涼亭去了,到了這涼亭後,惠明法師目光看向了遠處。
“惠明法師,你何不度人?”
“施主說笑了,貧尼初來乍到,連自己都度不了,何以去度他人呢?”惠明法師一邊說,一麵緩慢的轉動手中的念珠。
“曲靖婉,現如今,鳳無塵下落不明,蕭子焱遍體鱗傷,他去了未央國,你卻連一點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嗎?”解晚晴質問道。
“你說的是什麼人,貧尼認識都不認識,要是天下的芸芸眾生,都能讓貧尼傷感的話,隻怕貧尼有一百個心髒,也傷感不過來呢,施主要是沒有什麼事情,還請回去吧。”
“看施主這模樣,是喜得貴子了,施主,很快山上就要下雨了,一下雨,下山就比較危險了,所以,還請施主您早來早回去。”惠明法師一邊說,一邊口宣佛號就要離開。
“曲靖婉,你果真已經脫胎換骨了嗎?”看到曲靖婉果真要去了,解晚晴冷冷的嗬責一聲,朝著曲靖婉去了。
“貧尼是惠明法師……”
“好個惠明法師,你如何不度我你?”解晚晴看向惠明法師,惠明法師念一句“阿彌陀佛”,目光低垂,“你我都在雨水裏,雨水滴滴答答,貧尼是不能度你的。”
“這樣呢?”解晚晴舉起來雨傘。看著雨幕裏的惠明法師,這一刻的惠明法師,和曲靖婉是的確不同了,她看上去是傷感的,是落寞的,是憔悴的,是陌生的。
“你握著雨傘,貧尼卻在雨水中,貧尼不能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