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的手掌從石門上放開,逢生神情莫辨。他不知道為什麼逢生不讓聖古與月人進來,他也不能從她臉上看出答案。
“現在沒有打擾我們的人了,你要怎麼做?”風垚又問了一遍,連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焦躁。
逢生深吸了一口氣。記憶中,延續妖族氣運的方法、步驟,都很清晰,她再度確認無誤後,開始了行動。
她走進密室中央陣法之中,把隻剩半邊的玉繭清理出去,保證陣法上沒有一點兒阻礙後,她對墨麟伸出手,邀他到自己這兒來。
風垚自是不放心,一步不離地跟著墨麟站到逢生的身邊。
逢生搖了搖頭,似是對風垚感到無奈,她拍了拍墨麟的臂膀,讓他安心留在原地,又拉著風垚的衣袖,把他拽到陣法之外。
風垚不情不願地由著逢生把他安置在陣法邊緣。他此時是人形,若是獸形,尾巴定會甩得飛起。
現如今,他便隻能緊緊握拳,來緩解自己的心焦了。
可就連這個解壓的方式,都被逢生剝奪,隻見她拉起風垚的右手,強行掰開了他攥在一起的手指,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匕首,在他的掌心輕戳一下。
她把他的手掌翻轉過來,鮮紅的妖王之血,一滴、一滴,落在大陣之上。
隨著風垚血的滴落,大陣像與此呼應般,鮮紅的光芒一閃、一閃。
沉眠了上萬年的大陣就要啟動了。妖王之血,便是鑰匙。
一切都如她的記憶,下麵,便是她的時間。
逢生放下背上的玄尺,解開腰間的石笛,把它們放置在一旁。
這兩件從逢生先祖那傳下來的法器,每一任逢生都與它們形影不離,幾乎成為了他們的標識。
這是墨麟第一次見到她主動離開它們——要知道,就算是睡時,逢生也把它們好好安置在自己身邊的。
逢生從袖中抽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陣符,輕裝向陣中走去。
風垚感受到其中不一樣的氣氛,一把攥住要走的逢生:“我所說的,你可記得?”
風垚所指,是他威脅逢生、要聖古月人人間陪葬的那幾句。
如此駭人聽聞,逢生自然不會忘,她點了點頭,拍拍風垚顫抖的手,掙脫開來,走到墨麟身側,隔著陣符,握住墨麟的手。
逢生的手,沉著卻冰涼,一個花形小陣在他們雙手之中綻開。
墨麟正想問清他們手中的陣符是什麼時,閃著光芒的大陣像準備好了似的,轟鳴一聲,光芒乍起。
道道紅光順著陣法紋路,拔地而起,像是有了實體的血紅利刃,直劈入墨麟的身體之中。
那一刹那,墨麟感覺自己一股力量撕扯著自己的身體,從內到外,把他的靈魂、內髒,都扯淋漓。
沒有一絲緩衝的餘地,一切都在眨眼間發生,不像自己聲音的嘶吼從身體中翻湧出來,墨麟跪倒在地,吼聲響徹密室。
“麟!墨麟!”風垚被嚇到了,墨麟從小都很能忍,小傷不管,大痛不說,他隻能靠長期的觀察與猜測,才能窺探他內心所想。
他的聲音如此淒厲,是他從未聽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疼痛,能讓他如此?
逢生,你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