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白虎之前對自己的孩子還有什麼放心不下,在看到虎銘那雙眼時,她就什麼都放下了……
真的是個好孩子,他們消失了的這半年來,他已經變得那麼堅強了。
虎靈深深地看了虎銘一眼,若非有牢籠相隔,她定會伸出腦袋,像以前一樣,輕輕蹭蹭他的頭,告訴他,你是我們最驕傲的孩子。
她的目光挨個給了她每一個孩子,卻都不曾說話,最後朝著風垚低下了頭顱:“我與孩子的父親,都是妖都一方守將,也是去宮中覲見過的。我們夫妻兩,一生為了妖都鞠躬盡瘁,現在雙雙蒙難,還求妖王庇護我孩兒!”
風垚見被認了出來,也不辯解,隻是……他們什麼時候來的宮中,他好像並未見過他們。
“虎驕虎思夫婦,對嗎?”風垚沒有眉目,墨麟卻想起來了。
這五百年,風垚是不問事的,妖都大小事務都是墨麟在打點。有那麼一對虎族夫婦,鎮守之地常年太平,為嘉獎其功績,特地召來宮中……那時風垚剛被他從女妖殿中拖出來,醉醺醺的,躺在王椅上幾乎睡了過去,記不得也是正常。
“虎思將軍放心,你們的孩子,我們會照拂的。”墨麟鄭重地向她行禮,拜別這位妖都女將,風垚跟著雙手合攏,逢生也微微低頭。
心願終了的虎思漸漸消失,臨走前,她留下一句話:“小心暗武場……”
隨著聲音的中斷,他們眼前再也沒有虎思的身影,空蕩蕩的一片。虎思的出現沒有帶來任何損害,她小心避開了屋舍與生靈,並未完全受到仙法控製,不知是仙法有了疏漏,還是她的意誌實在驚人。
風垚直起腰,看著旁邊一群或淚眼汪汪、或嚎啕大哭的孩子,問墨麟道:“你又要攬這爛攤子了?”
“虎驕虎思夫婦英勇,他們的孩子應不會讓我們失望。”墨麟算是答了風垚的問題。
“那你教吧,我是不會管的。”風垚雙手背在腦後,麵龐揚得老高,看天之餘還抽空看了墨麟一眼,隻見他正以無奈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風垚立即為自己申辯道,“幹什麼?身為妖王可是很忙的,沒有空管這些小屁孩。”
“什麼?!”虎銘才從虎思的話和風垚的自述裏弄出點眉目,“什麼妖王?誰是妖王?!”
“……”風垚放下手,瞥了虎銘一眼,又回看著墨麟,眼中鄙夷顯而易見:你是說這傻小子不會讓我們失望?
這邊幾人鬧得正歡,誰都沒注意到,在不遠街角的陰暗角落,有一條渾身沾滿灰土的小蛇匍匐在地。
逢生、墨麟、風垚三重力量交織下,還沒有被發覺,並非因為它有什麼極強的能力,而是因為它早已死去,在他們的感應下如同無物。
可是分明已經死去多時的它卻雙眼一閃,流過一絲光芒,而這雙眼,是一雙獸眼,並非蛇眼……
眼睛的主人,正解說著暗武場今日最後一場比武,眾妖聽著津津有味,卻不知主持的思緒已然跑遠:妖王……原來如此。
眼見場上要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浣妖也無法一心二用了,他收回了附在蛇身上的雙眼,專心講解著這最後一戰。
這邊,墨麟不理風垚的胡鬧,稍加思索,轉身對逢生道:“這些孩子留在這裏也不安全,不如先把他們帶回宮裏,等我們這邊一切結束,再回去安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