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珩一聽,哪知蘭馨所想,隻覺她想一步登天,立刻責備了一句:“快速?你啊,別人根本不能同時修行兩種相衝的法術,你居然在想快一點。你就一天想走竅門。”
聽到易安珩如此沒好氣,懶得跟他執拗,隻丟下一句:“有竅門幹嘛不走。”說著,就直接往門外出去了。
結果剛走到門外,就有兩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蘭馨本就不太關心,頭也懶得抬就耷拉著臉:“這家是黑店!你換一家吧。”說著就要從兩人的夾縫中走出去。
而這時便見,其中一身型寬胖的深怕蘭馨撞到另一人,急忙扶著那個人往一旁挪了幾步,嘴中喊到:“宗主。”
見此狀,蘭馨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那兩人,突覺其中一人極為眼熟,再一認,那旁邊的清雅之士,不就是當初仙骨飄然的顏子墨,蘭馨一時驚喜,喚出了聲:“你是,顏宗主?”
“公子是?”顏子墨自然是認不出蘭馨,畢竟跟前之人一身男兒裝,又有幾分灑脫不屑之風,跟那日在他門前弱如翠柳的女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還以為是誰家率性兒郎,便有此問。
蘭馨一聽不覺笑了出聲,一麵感歎自己扮男兒扮的如此出色,因此笑著道:“不是公子,是女子。顏宗主大概忘了吧,可宗主的救命之恩,蘭馨是萬萬不敢忘的。”
顏子墨一聽,才細細看來,眼前之人正是那靈動俏麗的衛蘭馨,隻是兩年不見越發明豔動人,而且多了幾分成熟韻味,這才緩緩驚訝道:“蘭姑娘?”
蘭馨驕傲地擺弄了一下她貼上去的小胡子,拱手說到:“正是。我還以為顏宗主是絕不會出到外世中來的。”
顏子墨臉上仍和之前一樣時時掛著笑容,笑笑道:“我輩先祖有遺訓,凡入冬之後需下山一月,隱姓埋名尋世間奇病奇藥,有助醫術不老不衰。”
“原來如此,那顏宗主即有事,蘭馨便就此別過了。”蘭馨寒暄了幾句,也就此作別,說著,便側身往小路上走去。易安珩見狀也匆匆和顏子墨打了聲招呼,跟著便是離開了。
看著蘭馨離開的身影,顏子墨突然有些留戀,不覺喊了一聲:“蘭姑娘,等等。”蘭馨聽言,回過頭,又見子墨頓了頓,再道,“若無要事,可願續茶一飲。”
蘭馨聽罷,淺淺一笑:“宗主可是救命恩人,豈有願不願之理。”即是不趕時間,又見當年恩人自然沒什麼反對之禮,說著也就肯了,不過回看了一下店內躺倒的黑掌櫃和一堆滿是毒藥的桌菜,卻又笑笑道:“隻是這間黑店的茶是不能喝了,不如換一家。”
於此,四人便離開了這家黑店,另尋歇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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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遠山茶廊,一盞茶香,幾點倩影。顏子墨的溫潤玉手壓著壺鼎,縷縷茶香附著茶水傾倒在窯瓷杯中,他的動作優雅得不似凡人,蘭馨看到,不覺一笑:“以前稱顏宗主為仙人,果不其然一姿一勢都透著仙氣呢。”
“蘭姑娘見笑了,不過見姑娘今日氣色,想必早已大好了,靈力可是恢複了?想那日雪天離去之時麵容甚是憔悴。”顏子墨沒抬頭依舊斟著茶,淡淡問起。
顏子墨雖是說得無心,卻是聽者有心,蘭馨可以憶起自己的落魄,可以憶起顏子墨的救命之恩,卻不願回憶離開那個人的那一刻,一時心中如雨滴微濺,蕩起了漣漪,她睫毛不自然地眨了眨,還是強笑,聲音卻比之前弱了些:“早已恢複了,多謝顏宗主掛懷。”
顏子墨感覺到蘭馨口吻的微妙變化,不覺問到:“你和幽魂王兩年來再也沒見過?”
他還是提起來了,蘭馨多想他不要提,不要問,她最怕聽到的便是這個名字,她想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忘記了。可是自欺欺人的是,她一刻都沒忘記這個人,夜深之時,他總是入夢。腰間裝著月之傷碎片的錦囊,蘭馨雖從未拿起細看,卻沒有一刻忘記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