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名改為《龍虎旌旗盡帶煙》。另書名也由《蚍蜉傳》改為了《明匪》,新名新氣象,求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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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二年四月初,趙當世自東南歸營十五日後,駐紮在雙溝口的石屏土副將龍在田部忽而開拔,聽說直接原因乃熊文燦向崇禎上書,主動要求“撤龍在田兵還雲南”,理由則是因“龍部擾害地方”而順從民意。但據特勤司提供的說法,荊襄一帶有關龍在田部暴虐無道的流言出處頗蹊蹺,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散布開來。考慮到龍在田主職監督趙營與西營,且趙當世並沒有趕龍在田走的意思,以此推之,這必是張獻忠向熊文燦施壓的結果。
為了安撫西營、粉飾太平,熊文燦的妥協與懦弱令趙當世無比震驚,震驚過後,憂慮縈繞心頭。最近西營的動作頻頻,身在局中,隨著時間推移,趙當世能切身體會到那種越加沉悶的壓迫感如影隨形。
戰兵未動,軍情先行。這段日子,趙當世著力交代龐勁明要將主要精力投放在對於穀城縣西營以及房縣曹營的監視上。不過,還沒等龐勁明調整司中夜不收的部署,在縣東南的紅岸寺觀內,卻先發現了可疑人士。
最先感到有異的是寺觀內的火居道士。當日傍晚,有一行三四人自隨州方向而來,到觀裏落腳,要求歇夜。恰好那火居道士之妻幾日內即將臨盆,受不得滋擾,故而那火居道士便拒絕了一行人留宿,隻肯提供飲食。誰知那一行人十分蠻橫,以刀斫觀中神像口出威逼,火居道士生怕嚇壞妻子,沒奈何答應了下來。那一行人卻不知此寺觀亦是巡查東南的趙營夜不收常駐足的地方,夜半相繼和衣而眠。那火居道士趁機引了趙營夜不收數名前來,將彼眾一網打盡。
趙營夜不收見被擒的幾人個個身材健碩,攜短兵勁弩,本以為是流竄的匪寇,正要盤問,不想幾人咬破口中毒藥立時暴斃,隻剩一個奄奄一息,給搶救了過來,這才發覺事情不簡單,連夜送到了龐勁明麵前。值此多事之秋,龐勁明同樣小心謹慎,用盡解數終於撬開了那人的嘴,得知是西營中人後不敢武斷,徑將人帶給了趙當世。
眼前這僥幸未死之人五花大綁,跪在地上,龐勁明對趙當世道:“這賊慫本說姓王,屬下從他佩刀刀柄處卻發現一個‘黑’字,他沒法抵賴,才供稱名喚黑邦俊。”
“黑邦俊,倒是人如其名,生得夠黑。”趙當世冷笑道。
龐勁明喝道:“賊慫,把你與我說的那些話都講給我家主公一遍,不然挑斷你舌頭,以後想說也說不成啦!”
黑邦俊呼哧幾聲,道:“小人在西營馬總管帳下效力,這幾日奉命調查襄陽府附近賊況。”說著,對著趙當世連磕幾個響頭,“小人冒犯了大人境內百姓,並未加害,幾個兄弟反倒死了。大人宰相肚裏能撐船,就放過小人吧,小人回去絕不說大人一個壞字。”
趙當世睥睨他道:“我還沒問,你卻倒豆般先說了。也好,我且問你,你那幾個弟兄,沒做虧心事,一個個吞藥自殺做什麼?”
“小人......”黑邦俊自知失言,黑臉上登時紅了一片,左顧右盼好一會兒,憋出一句,“小人等做的都是刀頭上舔血的活計,本道是落到了賊窟裏,個個盼著以死報國,不能給朝廷丟臉呢。”
“放你娘的屁,我司中夜不收說了,進寺觀第一件事就是亮出身份,你一幫人猝然暴起搏殺
,才給你等綁了。”龐勁明怒斥他道,又轉對趙當世,“主公,這賊慫幾個手段過人,司中夜不收兄弟已經算是上等好手,又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結果為了將他們捉住,還重傷一個,輕傷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