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豪看著那並肩而來的兩人,胸膛劇烈起伏,深吸幾口氣才將火氣壓了下去,而後微微揚起薄唇,嗤笑一聲,便轉身離了去。
無怪乎,玉清仙君拒絕了讓他與孟知秋結為道侶的提議,原來是這樣!那孟知秋的心,早九六已在了他人身上!
那個魔道賊子,算是個什麼東西!
兩人一同踏過陣法,回到夕輝峰,皆是狼狽不堪。
“阿宴,你過來。”
孟知秋盤膝坐在小榻上,對著宴無枝招了招手,他抱著一箱子藥丸藥粉便大步而來。
抓過孟知秋的手便要替她清理傷口,孟知秋卻是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眼前這小子,傷的可比自己嚴重。
她問。
“你惱麼?”
宴無枝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看了孟知秋一眼,而後便又迅速低了下去,隻靜靜的看著孟知秋手臂上的道道傷痕。
“阿宴。”
“我不能惱麼?師姐,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這個世界的正邪又是誰來定的?若為正,便可這般隨意傷人麼?我也是,那個河妖也是,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何生來便要背負妖孽的罵名!”
“阿宴,你這是在鑽牛角尖。”
“鑽牛角尖的不是我,師姐,若規矩是用來傷人的,那破了它也好!”
什麼正邪,在他看來,隻有實力決定了一切!
若有絕對的權勢,便是指鹿為馬,別人也隻會附和你!
宴無枝氣惱的站了起來,手裏捏著一個瓷瓶,竟轉身便大步奔跑了出去。
孟知秋卻並未追上去,而是盤膝坐在那兒,看著自己滿身狼狽的樣子微微出神。
她竟無法反駁宴無枝的話…
她所認為的善和惡,到底是該怎麼定義?
微微搖了搖頭,大道理早就聽過了不少,但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領略,而她…似乎已經開始有些動搖自己曾經所堅定的信念。
若她所信奉為真理的,信奉的道義,有一天發現卻都不應該是這樣的時候,她又要該怎麼辦呢?
她緊皺著眉頭,此刻,腦子裏的疼痛比過身上的。
她瞬行而去,果然在冷傲山峰處尋到了那吃醉了酒兒的玉清仙君。
她緩緩盤膝在玉清仙君麵前落下,看著玉清仙君,說道。
“師父…弟子有所困…”
“唔…為何而困?”
孟知秋將自己心中疑惑和不解一一道出,正等著玉清仙君為自己解惑呢,結果…結果卻傳來玉清仙君輕輕的鼾聲…
師父,您老人家還能靠譜一點麼?
孟知秋歎息一聲,也未起身,幹脆便閉上了雙眸,在此處入定,進入冥想之中。
而跑出去的宴無枝久未等到孟知秋來尋自己,更是氣惱,一路走出了夕輝峰,卻與一群師兄弟們裝在了一處。
他答應過師姐,不要惹事。
他惹不起,總還是躲的起的。
微微側開身子,等著讓那些師兄弟們先行。
然而,他們是受了嶽文豪的指使和挑唆,專門來“教訓教訓”宴無枝,給他點“顏色”悄悄的!
“宴師弟,好威風啊。”
宴無枝微微皺了皺眉頭,未吭聲,然而那些師兄弟們卻將他慢慢圍成一個圈兒,手中各握著一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