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喚我師姐，尊主這一聲，我滄瀾老妖，可受不起啊。”
是了，她再也不是鳳岐山玉清仙君坐下首席大弟子了，而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滄瀾山老妖婆，人稱滄瀾老妖，孟知秋！
“師姐，往昔種種皆非我願，但終究已過千年，何不放下，如今，你我皆是魔頭，何不一起逍遙？”
宴無枝最是受不得孟知秋這般冷漠之言，甚至是這些犀利之詞，他寧願她如先前那般不記他，也好過這般記恨著他，對他冷言冷語，更是字字句句，知道怎麼能將刀紮在他的心口上！
叫他的心髒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世人都到他魔尊是無心的，是啊，他確實是無心的，生來便沒有，可是，眼前之人，讓他漸漸生出了心，又取走了他的心。
“誰要與你一同逍遙！”
“噢，我險些忘了…”
險些忘了，師姐自小便被那些老頭兒灌輸要護衛鳳岐，匡扶大道種種之謬論，一心隻想著懲奸除惡！
不過，這些年，他秉承著她的願望，也做的很好啊。
“師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替你做到，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阿宴了，我能護你，我手執天下權勢，三界之中，唯吾獨尊，師姐不喜惡，我便讓惡事再不發生。或者，師姐你可是想，重建四門？”
重建四門？
這話倒是讓孟知秋一愣，倒有了幾分生氣，隻是片刻，那星眸中生出的光芒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孟知秋輕笑一聲，道。
“四門又如何？人都沒了，早已不是我記憶中的四門了。”
“師姐。”
“除非，時光倒流，又或者，你死！”
“你便這般想我死？”
黝黑的瞳孔，再也不是如星辰一般的好看，而是漆黑如那夜幕一般，深不見底！
孟知秋偏過頭去，下顎緊繃，鼻息冷哼。
“亦或者，你殺了我。”
“師姐…”
“我說過，尊上這聲，我受不起。”
“那你便不顧你那小徒弟的性命了麼？”
小靈兒！
好，很好，她教出來的小師弟，不僅心狠手辣，殺伐果決，如今，竟是連她都威脅上了！
“我都要死了，哪還管得身後事，尊主若是仁慈，便將她送來與我作伴，尊主若是還喜歡那丫頭，便留在身邊，做個端茶遞水的丫頭也好，若瞧著實在厭煩的很，便打發了去，算算也不小了，與滄瀾老妖處了多年，也該學到了幾分本事。”
“你！”
宴無枝氣惱之極，竟是如此軟硬不吃！
“那若我心情不好，也不仁慈，若你傷自己一分，我便叫人傷她一分，若你尋死，我便將她宰了，屠盡天下，為你作陪。”
“尊主裝的好一番情深，我險些都快信了。何故如此？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想要取走的麼？”
孟知秋微微抬起雙臂，除了這侵占而來的軀殼，便隻剩下這一抹靈魂了！
她總是知曉要如何拿捏宴無枝，而他，也足夠了解她的軟肋所在。
相伴十數年，彼此實在，再了解不過。
如今，最了解彼此的，卻成了最大的敵人！
“師姐，我與你說過，我並未想殺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