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鳳岐山，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唔，你想知道什麼，也大可直接問我。”
這句話，他已經說了許多遍了，可惜，師姐好像一直都不相信他。
他眸中的認真之色，讓孟知秋微微沉默，手底下貼著的，是他狂跳不止的胸膛。
她低頭，看到他微微敞開衣衫的胸口，那靠近心髒處，蜿蜒這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
她微微一愣，而後便抬手將那衣衫又扒拉開了幾分，宴無枝有些想要躲閃，卻被孟知秋擋了住。
“你不是說，我要知道的，你都會告訴我麼？”
宴無枝眼神微閃，張了張口，最終隻是化為一抹淺笑，微微歪著腦袋，看著孟知秋，似乎在等著她的問話。
對她，他向來是有求必應的。
“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當初，大戰妖獸的時候留下的，這麼多年了，它想占據我的軀殼，我想要它的神力，最後，我贏了。”
他說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仿佛那都不過是枯黃紙頁上帶過的一筆，其中艱辛困難，隻有他自己知曉。
孟知秋的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撫上他的傷口，手指微有些顫抖，最終輕輕撫上他胸口的傷痕。
宴無枝卻輕笑出聲，道。
“早不疼了。”
她何時問他疼不疼了？
孟知秋不知，此刻自己麵上的表情，那心疼是藏都藏不住的。
到底曾是她護著的小師弟啊，這百年間，不知受了什麼樣的痛，吃了多少的苦，才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你也是活該，誰叫你當初判離師門，還…還犯下如此罪孽！”
宴無枝被責罵了兩句，不怒反笑，是真誠的笑了。
自與師姐重逢一來，她一直敷衍著他，甚至還有些刻意討著他好，隻為了讓他放鬆防備，讓她能夠查探下去。
可宴無枝實則無時無刻的不期望著，孟知秋能狠狠的揍他一頓，罵他一頓，至少，那還能證明，孟知秋其實還是關心他的。
他將腦袋悄咪咪的往孟知秋跟前湊了湊。
“可他們汙我，說我偷盜聖器碎片，這便也罷了，他們還抓了師姐，師姐啊…明明是他們的錯。”
“那，鳳岐山上下，這些弟子都錯了麼？其他三大門派的弟子，也都錯了麼？陸師兄，君師兄還有阿籬和莫白他們，待你不薄，也都錯了麼？”
孟知秋反問，眸色漸漸冷然，她推開宴無枝，星眸中不再掩飾自己的憤怒。
“師姐可聽過一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鳳岐山的這些師兄弟，哪一個不是幫凶？”
“所以他們就該死麼？”
“所以，我該死麼？師姐該死麼？便因我是魔族之子，我自小便受他們欺淩，辱我，罵我，打我，汙我！這些我都忍了，可師姐啊，我忍不了他們傷你。”
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甚至伸手環住孟知秋的身子，將人帶入懷中，後背緊貼在他的胸口處。
“縱然不對，縱使我罪孽深重，我也不想…不想讓人傷你半分啊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