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是她的靈元占據了軀殼所導致的緣故。
如今仔細想來,似乎並非如此。
宴無枝竟顯得有幾分欣喜,想要抓住孟知秋的手,卻被她避閃開,他亦不惱,早已習慣如此。
縱然虐他千百遍,他亦待她如初。
“我一直在等著師姐,我等了太多年了,這些年,隻有想著師姐,我才能活下去。你看,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為你打造的,你喜歡的每一個人,你瞧,這裏都有。”
孟知秋歎息,與他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也沒意義,她甚至能感覺到,宴無枝的些許瘋狂。
她甚至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會讓他變的如此。
不知情深,未嚐情苦,說白了,宴無枝待她的深情,她雖有所覺,但卻並未如他一般情根深重。
她本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卻對男女之愛,知之甚少。
“罷了,事已至此,我心中再無風月,虛幻終究是虛幻,那些人,不過是你靈力所化,這些樹木花草,亦都不是活物。阿宴,我實話與你說吧,我要找的,是陸沐師兄的…”
話到嘴邊,卻不忍言語,她有幾分期盼,期盼著陸沐師兄還活著。
而宴無枝聽得她說起陸沐,那一雙黝黑瞳孔愈見深沉,隱隱暈染幾分薄怒。
“你是來尋陸沐的?”
“是,若你知他在何處,便將他還給我吧。”
“還給你?你讓我,將他還給你?”
孟知秋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隻是能感覺到宴無枝的怒火。
隻覺莫名。陸沐師兄曾經似乎也沒有為難過他,為何阿宴就那般怨恨陸沐師兄?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陸沐師兄說兩句公道話,在宴無枝這扭正一下形象。
“陸師兄為人正直,四門之中甚有名望,雖自小體弱,但他樂於助人,與人為善,便是當初與你,都未曾斥責過。雖在我走後,可能又發生了一些事,但…阿宴,若你真想我原諒你,便將我失去的一切,都還給我吧。”
“你失去的一切?師姐可是指那些人的命?嗬…你認為他們都是死於我的手中,那我…該拿什麼來還呢?恩?師姐是要我的命麼?”
突然惱怒的宴無枝竟是步步緊逼,步步質問。
孟知秋被問的有些啞口無言,猛然雙肩被狠狠抓住,拉扯間摁壓在樹幹上,後背狠撞,讓她吃疼的皺起柳眉。
宴無枝那原本漆黑的瞳孔竟逐漸轉為幽紅,如鮮血般嫣紅,甚至在往更深紅處轉變。
孟知秋一驚,眼前的宴無枝,竟顯得有幾分猙獰。
“阿宴…”
“我為你做盡一切,為何你心裏還是念著他!我能容你心了有鳳岐山,有玉清仙君,有天下大道,可我容不了陸沐!”
越說,他麵色越是難看,似乎還有幾分痛苦,那原本英俊五官竟因憤怒而顯得猙獰扭曲。
是妖獸!定是他體內妖獸作怪!
孟知秋連忙抓住他的雙臂。
“阿宴,控製住心神,莫要被妖獸蠱惑!”
“師姐…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你若喜歡這些,我們便一直在這幻境裏,你若不喜…我們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