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之子久昌，早就欲攻四門，取而代之，故而中途派出魔兵攔截前來救援的三門之人。”
“所以，你是想說，那些都是久昌做的，跟宴無枝沒有關係？”
孟知秋輕笑一聲，滿目譏諷。
她親眼所見，宴無枝是如何率領魔兵攻入鳳岐仙山，又是如何弑殺她所有的親人。
她曾不止一次後悔和憤恨。
恨當初的仁慈，恨對他的偏護，恨自己的無能。
長久的沉寂之後，陽懷歎息一聲。
“我就知你不會信，當初三門弟子與魔君久昌瀘水一戰，若不是阿宴及時趕到，他們早就死在久昌手下。”
“你什麼意思？”
孟知秋一愣，忽而皺眉，細長的柳眉緊皺在一處，捕捉到關鍵詞。
一時，想到，鈡鈺籬寄身虎斑靈狸體內，鈡莫白雖失去一隻手臂，蹉跎百年，倒也還活著，可君無塵和陸沐呢？
陽懷眸光微閃，避開視線。
薄唇微抿，道。
“除了攻上鳳岐，阿宴並未做錯其他，他也隻是想救下你而已，可錯了，確實就是錯了，他這些年，也一直在後悔，在自責，可饒是如此，他依舊在等，等你回來。”
“等會，你越說，我越是糊塗，陽懷，你什麼時候說話會這般說一半，遮一半了？”
她抬手，打斷陽懷，越發叫她摸不著頭腦了。
“你是想告訴我，他們…都還活著？”
她猛然一怔，驚愕的看著陽懷，一雙漂亮的水眸中帶著幾分隱隱期盼。
“他們在哪？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在孟知秋的追問之下，陽懷偏過頭去，似有幾分躲避，越是如此，孟知秋越是急切，連忙抓住陽懷，雙眸瑩亮。
“你不是想我原諒阿宴？他若殺我摯友，你該知曉，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可若…若他們還有一線生機，我與阿宴之間，也許還有轉寰餘地。”
陽懷猶豫半響，他不是不想說，隻是…隻是擔心。
“罷了，罷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孟知秋毫不猶豫，直接應了。
“待尋到人，你可送回藥仙穀，但，終此一生，你都得陪在阿宴左右。孟師姐，我請你，也心疼心疼阿宴吧，他所過的日子，比你想象中的，苦太多。”
不知為何，陽懷的話就像錐子，在她的心頭重重的敲打，讓她心裏鈍鈍的痛。
她下意識的抬手，輕撫胸口，良久，微微點頭。
“冰川之地，埋骨之處，雪淵深穀，忘川之畔。孟師姐，你若要尋人，還需先出幻境。此話，莫要讓阿宴知曉。”
孟知秋微頓，抬起下顎，輕然一笑，道。
“我一人獨去便可，莫要讓他知曉。”
“好。”
話落，忽然間，腳下開始晃動，兩人險些站立不穩，孟知秋連忙抓住陽懷，到底是將身邊的人護習慣了，連這動作，都是下意識的。
陽懷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心中觸動。
孟師姐啊孟師姐，饒是過了百年，依舊如此，不論誰在你身邊，你都會第一時間相護，哪怕自己置身險地，也要護得身邊人周全。